第268章 终章(1/1)

首发：~第268章 终章

而就在贺苡芙死亡的当下，越清晏被拖拽到了一个全然未知的空间。

入目是无止境的白色，无边无际，向着世界尽头铺展开来，而在这片白色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圆台。

圆台之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球，但球体已然碎裂，裂纹渐渐蔓延至球心。

"来者何人，见到天道为何不跪？"与想象中的不同，说话者的声音极其稚嫩，像是一个孩童。

可越清晏却没有半点儿尊老爱幼的心思，她唤出慈悲之剑，反手挥剑，磅礴剑气直击圆台，瞧不出材质的粗壮圆台立时爬满了裂纹。

"你、你无礼！"

随着话音落下，十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总角小童出现在越清晏面前，叽叽喳喳地指责着她的暴行。

越清晏半点儿不怵，她将剑重重劈到地上，剧烈的碰撞声响彻云霄，周围立时安静了下来。

她不解地皱了皱眉，问道："天道是小孩子便罢了，为什么这么多个？"

被吓得大气不敢出的娃娃们张了张嘴，极有默契地一同解释了起来，像是飞进了一窝麻雀，吵得她头疼。

她不耐地敲了敲地面："一个人说。"

娃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推出了一个代表："因为这是一个被叠加的世界，每叠加一次便会多一个天道。"

"叠加的世界，什么意思？"

"不知从什么时候，人类开始流行穿书和重生小说，穿到书中的女主或者重活一世的女主，会推翻原有的世界，重建新的剧情。

"原有的世界便被废弃了，像垃圾一样被丢到角落，你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便是十数个被废弃的世界叠加之后的世界，也是最低阶的世界。"

越清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问道："你说现在？那之前呢？清晏剑和佛子梵曌所处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那代表了最高阶的文明和力量，"娃娃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那个世界是绝对的支配者和掌控者，那个世界的天道，自然也是最厉害的。"

"所以，就是你们抢了我的气运，害得我生母早亡，亲缘断绝。"越清晏磨了磨牙，语气不善。

"这、这只是为了维持这个世界的平衡，"娃娃一张脸涨得通红，害怕地小声解释道，"你和池焰的降世，已经破坏了这个世界的能量场，如果不多加限制，那这个世间早晚都会崩溃。"

"现在不已经崩溃了吗？"

"所以我们才带你来了这里，你不能继续胡闹下去了，你会毁了这个世界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卡顿的时间被无限拉长，如果场景错置成为常态，那这个世界就无法正常生活了。"

越清晏沉默了，像是听进去了天道娃娃苦口婆心的劝说，过了好一会，她才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来支配这个世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娃娃们警觉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提防。

"你们现在不就相当于高阶世界的傀儡吗，执行着他们的决策，按照他们的意志铺排每一个人的人生，你们根本称不上是天道，最多是天道的走狗罢了。"

"放肆！"娃娃们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碍于越清晏的武力值，不敢轻举妄动。

"我知道这话很难听，但这就是事实，你们并非真正意义的决策者，只是俯首听命的执行者而已。"

天道娃娃们陷入了集体沉默，过了半晌，站在最末的一个娃娃才小声嗫嚅道："可是，我们生来就如此啊，从我们随着被废弃的世界诞生开始，我们就是这么做的。"

"生来就如此，便对吗？这个世界不该这样死水一潭，世人奉你们为神明，虔诚供奉祈祷，不是为了走向命中注定的悲剧。"

娃娃们又不说话了，但越清晏看到了他们眼中的动摇，无论是出于"独立支配世界"的诱惑，还是出于对天下苍生的悲悯，他们心中摇摆不定的小旗，已经渐渐偏向了越清晏这一侧。

她将视线投到了那颗巨大的水晶球上，启唇问道："那是什么？"

"唔，是联络和监视……"脑子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天道娃娃顺口答道，说了一半又猛地捂住了嘴，这样的机密不应该告诉这个可怕的女人。

越清晏揉了揉天道娃娃的头，笑得一脸温柔："联络和监视什么？监视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并和高阶文明联络吗？"

"不、不是的，这可不是我说的……"娃娃皱着小脸，几乎要哭出来。

"那如果我毁掉这颗水晶球，是不是就能够彻底摆脱来自高阶文明的束缚和控制？"

"不可能！"另一个娃娃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你根本无法想象低阶世界和高阶世界的差距，这绝对不可能做到。"

"我确实无法想象两个世界的差距，在我看来，两个世界是平等的，本就不应该有高下之分，"越清晏握紧剑，眼中噙着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却分外坚定，"但我想你可能忽略了一点，我本就来自你们所谓的更高阶的世界。"

她释放出了体内积蓄的所有灵力，她是众神之神所铸的慈悲之剑，拥有着护佑世间海晏河清的强大力量，只是这股力量并不具备伤害的属性。

直到此刻，越清晏突然有些感谢殷无恕，是他用白骨磨出了清晏剑的剑锋，用鲜血浇灌出了清晏剑的杀意。

也因此，她才拥有了与那个所谓的高阶世界的一战之力。

挟山倒海般磅礴的灵力撞击水晶球，整个未知空间开始剧烈晃动，天道娃娃们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你会毁了你自己的，即便能摧毁水晶球，你也承受不住瞬间爆发的反噬力，最后只能连渣都不剩，这样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在灵力撞击水晶球的那一刻，她便感知到了，球体上曾经的裂纹，是她妈妈越奚留下的。

她的妈妈也曾站在这里，拼尽全力想要拯救她所属于的世界。

这是妈妈未竟的事业，是她必须要延续的使命。

水晶球上的裂纹不断延长扩散，从外缘开始，一点一点风化剥蚀，像是坑洼不平的月球表面。

在这段竭力相抗中，越清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她察觉到生命力在随着灵力不断流失，她并没有十足的信心承受住最后的反噬力。

当那颗巨大的水晶球完全化作齑粉的刹那，一股强大的毁灭力迸发开来，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几乎要把这个未知世界完全摧毁。

越清晏彻底失去了意识，而在最后一秒种，她看到了一道刺目的白光，和一只翩跹的嫣红凤尾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