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捉弄(1/3)

首发：~第4章 捉弄

他刚走，上课铃就响了，童圆在原地打着圈，有些着急。她按照他说的，径直走进对面的那栋楼里，只不过她却不知道是在哪一层。

太阳被厚厚的云层挡住，预示着即将而来的暴雨，阴沉的天空，压缩着氧气，让人感觉一阵胸闷，连一丝光都透不进来。这大楼不似教学楼那般，里面极为空旷，看着就是用作举办比赛和讲座的地，一共有四层，也没有人，一时没了方向。她只得一层层的找着。

找到第二层的时候，从前面房间出来一个男生，童圆走近他，想着要不要问路。

男生盯着童圆，半响，像是确定一样，喊住了她：“童圆妹妹，好久不见。”

见她呆愣，轻轻笑了两声，她跟小时候一样，还是那么呆呆啊：“是我，季风。”

面前的男生一头极短的头发，鬓角秀气。额头方阔，眉眼深刻俊秀，整个人看起来帅气又清爽，高中的校服与初中不同，他穿着一身墨蓝色的校服，丝毫不见小时候半点的影子，在她的印象里，小时候的季风，就是一个膘肥体壮的小胖墩，每次沈丹揪着她耳朵让她喊哥哥的时候，她内心是十分拒绝的，她才不想要个胖哥哥。

他只比童圆大一岁，但是现在却是大了两届，他是童圆家还没搬的时候，在村子里一起的玩伴。搬家后，年龄还小，也就没什么联系的方式，也就这样断了。

“你也在这读嘛，现在应该读高一了吧。”

童圆没想到他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她，毕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摇了摇头，声音很平淡，没有遇见故人的喜悦，也没有复读的难堪：“我复读了，现在读初三。”

季风了然：“你在哪个班，我之前读书的笔记资料你应该可以用的上。”

听到他说想把笔记借给她看，内心无比拒绝，天文数字她哪看得进去啊。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了他别的：“那个在哪领校服啊。”

一节课过了大半，是童圆最抗拒的数学课，她抱着校服姗姗来迟，“报告”，她站在教室门口，比了一个最标准的报道姿势。教室里，头顶的吊扇‘呼呼’转着，底下的同学听到声音看向门口，有的手上拿着本子扇风。数学老师是一个有着地中海发型的瘦小男老师，一看教学经验就很丰富。

数学老师还在板书，听到童圆的一声报告，半截粉笔掉在地上，他的脸上满是油光，连带着厚厚的眼镜片也有些反光，眉头微皱，有些不满：“干嘛去了，半节课都过去了。”

童圆眨巴着眼有些无辜，聚集在身上的视线让她有些不自在，脸色微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老师，我去拿校服了。”

“恩，进来吧。”数学老师也没为难她，让她进来就继续板书了。

她松了一口气，走进来的时候往罪魁祸首的位置看了一眼，俞北生背脊如松端坐着，低着头做着笔记，很难把他与那个恶作剧联系在一起，但事实就是如此。

季风带着她拿校服，原本他在里面参加演讲比赛，只不过还没到他，就先把她送回来了。这一送才知道，刚刚是绕了多远一圈，明明这栋楼就在初中部的后面。所以，童圆毫不怀疑，他就是故意的，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这么捉弄她。

但想了想却又懒得计较。她不是那种会绕在一件事里纠结很久的人，以前，她觉得，不喜欢不讨厌也没什么不好，没有朋友也是照常的过。但初入一所新学校，那种期待感还是因为少年的态度有了些神伤。

她收回视线的时候，俞北生恰好抬起头，本子上是用黑墨水画的一个又一个圈，缠在一起理不清头绪，他望了望少女有些单薄的背影，嘴唇抿地紧紧的，手下笔没停，眼睛盯着黑板，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讲台上数学老师打上最后问号，四块黑板，四道题目。快班进度本来就比别的班快一些，在初二的时候就把初三上学期的学完了。所以，一开学，老师就毫不客气的出了四道题，而好死不死的，童圆没有碰到他讲，只碰到他出题了。

老师准确的把粉笔丢进盒子里，拍了拍手上的灰：“五分钟后我找同学上来做”，底下传来笔触划过纸张的声音。

童圆一脸懵的看着上面题，谁能告诉她，同样是初三的题，为啥她好像没学过！

没办法她只能翻着书，企图从中找到答案。

“好了，我就点两个吧，也不用举手了。”数学老师翻了翻讲台上的花名册，“听说，新来了个转学生。童圆，上来做前面两道。”他喊完名字，往底下瞟了瞟，似乎在找人。

童圆磨磨蹭蹭的站起来，咬着下唇，往讲台走去。

“那么还有两题”数学老师像是在考虑找谁做，因为前两题后两题难度是一个天一个地，为了考验水平，特意找的超纲题。这时俞北生站了起来望向他， “老师，我想试试。”

俞北生不仅是班里的班长，也是数学老师钦点的课代表，成绩自然不用说。几乎任课老师对他的评价都是很高的，他积极上台做题，老师自然是再高兴不过。

“好，你上来。”

前面两题都是一些基础知识，第一题求一元二次方程x2-9=0的根是多少、第二题二次函数y=x2的图像向右平移3个单位得到的函数表达式。俩人并排着从盒里拿出粉笔，童圆看着这题，有些不知道从哪里下手，这边，俞北生已经刷刷的开始写起来了。

数学老师站在一边，俞北生渐渐往童圆那边移，就在童圆举着手不知所措的时候，俞北生轻轻在她旁边说下两个答案，手一落，写下最后一个符号，擦着她走过去。

他说的太快，童圆没听太清，她大概写下一个答案，第一个：答，x=-3、x=3；第二个她凭着本来的记忆，有些发虚的写下了答案，答：y=x2+3。

随后，她拽着粉笔低头回了座位，压根不敢看老师眼睛。宋思唯轻轻瞥了她一眼：“你是故意的吗？”

“什么？”

童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手心冒的汗已经把粉笔灰黏住，让她有些难受。她不明白她的同桌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只不过，宋思唯没有再理她。

数学老师放下手中的书，“很感谢两位同学上来为我们解题，我们来一起看下。”

他几乎没看黑板，只盯着中间的童圆：“同学，你见过解数学方程式不写解只写答的吗？再者，你的过程呢，你只写个结果，批卷老师是给你分还是不给你分。”

他的话引起了下面人的连锁反应，大家几乎没有遮掩，笑出了声。

数学老师人有种中年男人的调性，说这话的时候极为严肃，他就是批评这个数学连及格都达不到的学生，快班是给有机会的学生，要混日子的乘早离，他几乎不想给童圆留情面，但也就点到为止。

童圆眼眶有些发红，但还是忍住，低着头一声不吭，接下来，老师说的话她是一个词也没听进去，她不禁在想她的复读是不是个错误，她不是没努力过，以前就有尝试，只不过，脑子太笨了。

俞北生看着前面的童圆跟个鸵鸟似的，头都快低到桌子里了，真是个白痴，告诉她了，还能错成那样，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她，他想，一定是早上故意把她丢在哪里，他觉得有些歉意，他想大概就是这样了。

或者是想还小时候的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