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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5章 第十五回
第十五回
官家：“为什么？这几年他做了多少混账事，又是火烧荣国公府后院，又是秦楼楚馆夜夜笙歌，还有吃穿用度奢靡浪费，母后您说朕该摆出什么好脸色？小九从前文武双全，先帝爷都夸过是他最出色的孩儿，怎么能将这孩子教成这副模样？”
谢杳霭：“官家伯伯，小侄以为寻遍整个汴梁，没有比小侄更模样出众的儿郎了。”
官家瞪圆了眼：“谢杳霭！”
谢杳霭毕恭毕敬：“官家伯伯，小侄在！”
官家：“……”内侍敛声屏气地连忙过来给官家顺了顺气。
太后搁下筷子：“哀家倒觉得这样很好，纵情肆意些有何不好，他又不曾收刮民脂民膏，他手里的银钱都是哀家这些年攒的私房钱，他一不做官，二不鱼肉百姓，三不后院姬妾成群，四不草菅人命，听你说这些哪样都不过是私德之事，至于荣国公府的，哀家是不信杳霭会无故生事，必是荣国公府做了什么勾当，否则就贺豫那个老匹夫还能不跟哀家闹？”
谢杳霭勾起唇角，一言不发地乖乖吃饭。
皇祖母这里的东西，果然是最好入口的，样样顺心。
官家：“母后，身为皇家子嗣，私德还不是大事？您是不是忒偏心了？”
太后：“等成了亲自然就定了性。”
官家：“母后多吃些，儿子还有些奏折就先回御书房了。”
太后：“翠屏，拿些糕点过去，吩咐李忠义好好侍候着。”
官家回头看了一眼慈爱的太后，最终还是走了。
等御驾离开了，太后才卸了紧绷之色，低声细语夹杂着千万种愁绪：“你总同官家针锋相对做什么？哀家老了呀，好孙儿。”
谢杳霭：“皇祖母，您说孙儿事事顺着官家伯伯，结果就会不一样吗？”
这回太后叹了口气：“你是个通透孩子，皇祖母知道你最明白分寸，如何快活些便如何。”
谢杳霭：“官家伯伯似乎快气死了，但孙儿很快活。”
太后嗔怒地看他一眼：“泼皮无赖！”
谢杳霭出宫的时候已经到了申时，他看着太后睡熟了才离开，岁月风霜如刀刃，没有片刻留情。
他收了笑意，沉默地上了马车。
皇祖母的时日不多了。
既然知道结果不会不一样，他又何必卑躬屈膝，强颜欢笑。
第二日又有两箱宫里御赐的金银珠宝抬进了晋王府。
立了春，天自然是暖和了许多，袄子都被尽数换下来，身子一下子卸了重量只觉得轻快不少。
沈琼珠约了陈宜梵、赵芷宁、宋郁烟一道去樊楼吃酒，汀兰见着天气不错，想把弄玉院收捡好，倒是溪云眼馋，沈琼珠想着今日也就是同姐妹们一道吃酒，没有旁的事，带着丫鬟倒也还好，是以便答应了。
“好姑娘，把帷帽带好，汀兰姐姐特意叮嘱的，奴婢若是不尽职尽责，一定讨得汀兰姐姐骂。”下马车前溪云连忙把帷帽替沈琼珠带好，细白的纱覆盖住，将沈琼珠的脸罩得若隐若现的，若不仔细分辨，确实不大看得出是哪家姑娘。
樊楼门口停了许多辆马车，旁边的布行米行门口都被占用了些位置。
先是一个模样姣好的丫鬟下了车撩开车帘，接着便从马车内伸出一只肤若凝脂的手来，纤细的皓腕上晃晃荡荡地挂着个血玉镯子，接着便有个头戴帷幔的女子扶住婢女的手不疾不徐地走下来，她蔻梢绿色的裙摆掀起一阵涟漪，若春风过境时摇曳的青草浪。
沈琼珠进店前瞥见了荣国公府的马车，小厮刚刚从店里出来，大致是荣国公府的人刚到，陈家、司南伯家、宋家的马车都还没到，她竟是到的最早的，不由有些失笑。
溪云替她要了一间楼上的雅间，店小二领着她往楼上雅间走，而前头有另一个店小二领着的可不就是贺琏？
沈琼珠压着脚步不想走得太近，毕竟她的衣着不是凡品，若是贺琏问上来又徒增麻烦。
见着贺琏进了个雅间，沈琼珠才发现小二给定的雅间就在贺琏的旁边。
“帮我换一间。”
店小二毕恭毕敬：“对不住这位娘子，这几日春闱要放榜了，汴梁多了不少异乡学子，这几日在小店吃酒得人实在太多，这已经是最后一个雅间了。”
沈琼珠点了点头只得先坐下了，好在饭桌靠着窗子，春光满怀，沈琼珠摘了帷帽不觉莞尔。
陈宜梵是第二个到的，脱了帷帽便在沈琼珠旁边坐下：“没想到你竟第一个到，忠勇侯府可是最远的。”
“跟姐姐们一起吃酒，我怎敢误了时辰，只有姐姐们误我的道理。”
“你们听听，这是什么话，一股子的委屈劲儿，偏生我最是受不住这招。”
两个丫鬟都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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