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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8章 第八回
第八回
汀兰满腹愁容地从内室里出来,轻手轻脚地把门阖上,沈琼珠自回来便大病了一场,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溪云和流云扶着老太君上软轿,因着连续照料了沈琼珠一整日,老太君的精气神看起来不太好,眼眶里蓄满泪水摇了摇头:“怕是不成了。”
徐妈妈一听立刻红了眼睛扶着老太君的手:“三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老太君还是先保重自身吧。”
眼瞧着沈老太君的轿子出了弄玉院,五个小丫鬟纷纷涌上来,溪云和流云跟随沈琼珠的时间也有六年了,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汀兰姐姐,姑娘怎么了?”
三个洒扫的小丫鬟更是六神无主。
汀兰皱着眉,用帕子掩住鼻子,难过极了:“方才姑娘浑浑噩噩地醒了一遭,却是连老太君都识不得了,昨日府医还说呢,人若是发热发得久了且神志不清的话,只怕是不成了,我们,我们可怎么办呐!”
五个小丫鬟簇拥在一起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姑娘一定要醒过来呀!”
冬日的夜黑的早,渐渐地便浓如泼墨,弄玉院里似乎凝滞着化不开的愁云惨淡。
汀兰最后一次进到内室熄了火烛,远远地便只能见着其他院子里的灯火通明。
不知过了多久,自外而内“吱呀”一声,小丫鬟四下环顾,怎么院子里的灯全部黑了,看来沈琼珠还没醒,她又小心翼翼的拴好门。
才刚落定,就猛然被一左一右两个丫鬟擒住。
与此同时暖阁的烛火摇曳着亮了起来,伴随着开门声,流云便看到了主座上披散着头发的沈琼珠盯着自己,她停止了挣扎任由溪云把自己推过去,然后主动跪在了沈琼珠的面前。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沈琼珠穿着亵衣系着披风,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流云。
“流云,我感念你昨日迅速及时地请了大夫,才让我可以挺到长公主府,但你却往药方中额外加入一些肉豆蔻又是做什么?那分明与知母相克,剂量虽轻,但可致人昏睡;再有昨夜香炉里多出了一小节未烧完的安神香。流云,在此之前我从未怀疑过你。”
流云磕了个头:“姑娘既然抓住了奴婢,奴婢也无从辩驳,是生是死姑娘说便是。”
溪云义愤填膺:“姑娘这是给你解释的机会,你这幅模样是做什么?”
流云看着溪云笑了,眼泪却同时落了下来:“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个没心肝的蠢丫头。”
溪云:“你!姑娘待我们向来不薄,你是不是有何苦衷?”
流云胡乱擦了一把泪:“六年前,奴婢十岁的时候,被阿娘差点卖到红袖楼,那人当时领了个同奴婢一般大的小丫头,给了阿娘二两银子,便把奴婢买了下来,之后奴婢又随ta来了忠勇侯府,ta给奴婢吃了第一顿饱饭,那是奴婢第一回吃到肘子,其中滋味奴婢此生难忘,后来ta跟奴婢说,ta有一个忙让奴婢帮,不是杀人放火,是监视姑娘你,奴婢想着既然是恩人的要求,又岂敢不从,却没想到姑娘是个蠢的,去登州买了好吃的只管分给奴婢这些下贱人,还给许多赏银,去年回来,ta用重新同奴婢联系,询问这几年姑娘在登州的日子,并跟奴婢说办好这最后一件事救命之恩便烟消云散,没想到姑娘竟然如此快便发现了,如此甚好,奴婢再也不想过这种寝食难安的日子了。”
沈琼珠心中暗惊,流云说得ta究竟是谁?流云若是汇报过,那她习武一事岂非被那人知晓了?幸而旁的事情大部分她都是亲力亲为的,只有从小跟着她的汀兰略知道些。
沈琼珠:“只要你告诉我ta是何人,我便安安稳稳地送你出府。”
流云却又磕了个头,猛然往嘴里塞了一把毒药:“流云无颜面对姑娘,也无颜面对恩人,不敢脏了姑娘的院子,奴婢已经服了毒药,请姑娘提前把奴婢撵出府吧。”
沈琼珠知道她不会再松口,只挥了挥手,让溪云把她送出去了。
过了两刻钟溪云回来,她说:流云去看了一眼红袖楼的匾额,然后走去了乱葬岗。
沈琼珠叹了口气:“明日就说流云暴毙,然后从乱葬岗带走,好好安葬了吧。”
这一夜弄玉院烛火通明,沈琼珠彻夜难安,她赶走了守夜的丫鬟,在竹林之下练了一个时辰的武,然后才重新回到房间,直到后半夜,她后院的窗子突然被推开,沈琼珠才将手里的书放下。
“岸芷,你回来了。”
一身黑衣劲装的女子在沈琼珠面前单膝跪下,腰间的软剑与腰带并无二致,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昏黄的烛火下扬起一张英气的脸。
“姑娘,自那日樊楼谢世子将说书人带走后属下便一直跟着,谢世子将人带到城外一处荒废的庄子,当时属下就听那说书的说不认识吩咐他做事的人,但是他天生识人能力强,若是能再见到一定能认出来,是以关了半日之后就放了出来,那人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头发也被梳理过,并不狼狈,那说书的出了山庄就去了赌庄,属下不敢追得太前,因为谢世子的人明显也在跟踪他。”
沈琼珠点了点头:“好一个引蛇出洞,倒是与我设想的一致。”
“谢世子的人跟着说书的赌了两日,终于等到了另一方人有三个,谢世子的人就同那三个打了起来,大抵是幕后之人担心谢世子派人跟踪,所以三个都是高手,三打一的确有些吃力,属下穿了身便装便以帮他为由,协助他抓住了一个,虽防止他服毒了,但一定是个硬骨头,谢世子的人真是昼夜极尽折磨,那人还是没有开口,属下便回来。”
沈琼珠拧紧眉头:“那可太糟糕了。”
暗处似乎有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扑过来,沈琼珠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她想到了一点:“说书的死了?”
岸芷笑了笑:“姑娘实在敏锐,说书的在混战中跑得倒快,但属下在他逃窜之时将您赏的金镯子假意撞到了他怀里,之后去当铺守株待兔,他果然乔装打扮当镯子去了,是以属下把他安置在了城外,将来说不定有用得上的地方。前几日忠勇侯府固若金汤之后姑娘又去了长公主府,是以属下便晚了几日。”
沈琼珠皱起眉,又翻了个玉镯子套在岸芷手腕处:“做得已经很好了,补偿你。”
岸芷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了忠勇侯府,沈琼珠却无端想起那日小报中画的谢杳霭和贺琏。
晋王府和荣国公府并不在一处,且荣国公府附近除了他这一户其他的都是寻常百姓家,是以,谢杳霭绝对是故意找上门去的,看那雪狼的架势八成就是谢杳霭故意吓得贺琏。
若是其他时间沈琼珠可能也不会多想,但偏生和岸芷描述的时间线有些吻合,她很难不怀疑,是不是荣国公府暗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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