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后遗症与杀意(1/1)

首发：~第115章 后遗症与杀意

“小伙子？小伙子？……小伙子啊……”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黑白景象被浑厚中气十足的声音驱散，熟悉的叫卖声与街景映入了眼帘。

噗通一声，我如逃出生天一般的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从极度惊恐中挣脱的身体一下子仿佛轻好几分。

‘原来是我的错觉……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长舒了一口气，欣然的靠在身后的卷帘门上安慰着自己，面前三个圆滚滚淋着红棕色卤汁的糯米饭团，再次突脸，唬得我还没来得及大叫，多出来的一张憨厚淳朴的老人的脸，映在了我的眼瞳之中。

“小伙子？你怎么啦！做好了你都不拿，这么久了，快拿着去工作吧。”

他见我惊魂未定，虽有些疑惑，但依旧笑盈盈的拉起我的手将饭团放在了我的手中。

这一霎，我这才发现原来一开始攀住我肩膀的也正是老头那只粗糙的左手，而饭团为什么突然会贴脸，也正是因为他右手将那三个饭团拿到了我的面前。

‘真的是错觉吗？’

我木讷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老头递来的饭团，老头礼貌的一笑也没有多问的做完了生意，挑起担子继续叫卖着朝着远处离去。

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自然到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的桥头，又一次缓缓地靠向身后的卷帘门畅然的看向头顶亮堂的天空。

秋季冷冷的空气吸入高度紧绷的肺里，带来了新的血液循环。很快的我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与自然。手中温热的糯米饭团热量一点点传到几乎冰冷的手心，坚实的地板带给身体可靠的质感，身旁的污水猴和鬼火狮聚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我，像是完全不知道我方才的所有遭遇，让我也好像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疑心易生暗鬼，我多心了……’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再次看向污水猴和鬼火狮，将三个糯米饭递给了它们。

“喏，给你们吃吧？”

经此一招，我早已没了胃口，唯一的安全感也就是眼前的一猴一狮，我欣慰般的看着他们，待到他们接住，我第三次一头重重的靠在了卷帘门上，再一次长长舒了一口气。

‘杀人的后遗症这么快就来到了吗？我真的能够承受得了吗？明明已经所有的痕迹都消除干净了，我又究竟在惦记着什么呢？’还没等我再品味久一点这种感觉，身后猛烈的一击背心踢给了我一个狗吃屎。

“喂喂喂！起开起开！老子开张，你在门口堵门！真tm晦气。”

骂骂咧咧的声音应时应景，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我还在乞讨时人人嫌弃的时候。

“麻了！还是个混混，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恶狠狠的目光在我强撑起身子的片刻依旧不停，一盆滚烫的开水随着话语迎面而来，哗啦一声浇了个满头。

滚烫与秋风的清冷交替吹着我的身体，那人见我不动，抄起门口的扫帚立刻骂骂咧咧的驱赶着我。就好像这个世界对我所有的善意一瞬间消失了一般，仅剩下的全是这一扫帚一扫帚在手臂上生疼的痕迹。

“滚啊！你个小杂种！滚啊！”

打骂的声音愈来愈烈，疼痛也越来越深刻，一击帚劈头而来的时候，我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一把狠狠地抓住那扫帚狠狠一夺，眼睛意外的充满着血丝气鼓鼓的死死瞪着那人，一种强烈心态主动的涌现了出来。

“杀！”

浓烈的杀意，就好像杀死虎头领之后的那次杀戮，杀了那个女人时的那种杀意。‘妨碍我的人，都得死！’狠狠地将手中的扫帚用力的扔在地上，只听啪的一声响，面前的人也被我突然的暴戾唬了一跳，惊愕的看着我，像是知道我不是善茬一般的连忙退了一步。

周围的叫卖声在这一瞬间静了许多，好像都看着我和他的对峙，静等着我们的动作。

我丝毫不在意这一切，只是冷冷的抬起手来手指直指着那有些心虚的人，嘴不自觉的抽动着，几乎又要再次说出那个当场喋血的字眼。

可就在这个时候，眼外围的余光远远地看见一排墨蓝色的身影匆匆而来，那格外扎眼的形象让我一下卸掉了所有的锐气。

‘是警察！是警察！’心中的梆梆声再起，我忙的慌了神一般的收了手，仓皇的爬起身来掉头便朝着赌博一条街的方向冲去。

朝阳的红色光辉正升到半空，鲜红色日光血色打在了岔路口赌坊的门前，我几步逃离商业街，以为能躲入的避风港意外的尽是一片血淋漓的景色。

‘不！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现在看到的都是这样的景象！’

赌坊门前稀松的人群一茬一茬的站着，疑惑的看着仓皇跑来的我。我看着他们的眼瞳，那里面全是我惊慌万分的神情。

‘不，这条路不能走！’

本能的，我再次后退。

可身后深蓝色的身影也在步步紧逼，这架势根本就是退无可退了！

我一时间彻底没了主意，只得坐以待毙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蜷缩在墙根下的一角。

所幸，赌坊门口的铺面从来不在早上开张，兴许这一隅地可以暂时作为我的避风港久一点。

心跳声几乎就在耳边，身后的脚步也越来越清晰的越来越近，咚咚咚的干脆有力的，整齐而又有节奏的向着我走来，好像马上就要将我绳之以法。

我紧张的闭上眼睛，全身颤抖着，不断说服自己迎接着这个时刻的到来。就在我心提到嗓子眼的片刻，那身后的脚步仅仅只是擦身而过，在我身后向着岔路口的桥继续走着，最后消失在桥的顶端。

‘和我无关……’待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意外的抬起头来看向身后，那里早已没了的墨蓝色身影。

面前赌坊门口的人早已散尽，我低声呢喃着起身，怯生生的看着周围一切又回归了从前的寂寥，终于又一次松懈了下来。

‘他们不是来抓我的，他们仅仅只是路过？’

我扶着墙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擦了擦满头的汗，意外的发现刚刚一遭，我的裤裆也全部湿透。

并不是和浓眉那样吓尿了，仅仅只是我浑身的冷汗浸透了裤裆。

浅灰色的裤头上一茬深灰色濡湿的痕迹，惹得我满脸不由得涨得通红，赌坊大多数人都认识我，决不能被看到的我立刻转头逃离了赌坊一条街。

几步又回到早餐摊上，这一次，我再没有之前的惊险与恐惧，寻常的买了小笼包和豆浆，这才终于返回了阔别已久的公寓。

回到了真正的避风港，我气喘吁吁地呆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着小笼，充实的饱腹感下，几近疲惫的神经也终于迎来了松弛，一阵浓浓的倦意袭上心头，我一头栽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的，眼皮子使劲的颤抖着，最后不敌的，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