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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0章 得意忘形
稀奇的马戏表演,劲爆的炸场节目,满载而归的金币晃的我眼睛发晕。我和污水猴一起将所有的金币收拢。
一人一猴蹲在漆黑的走廊里,闪耀的金币在污水猴的荧光下折射出诡异的绿光,但是对我来说,这根本就一点也不可怕。
我一枚一枚的数着,眼睛一点一点的放出饥渴的光。
“一百个!整整一百个金币!赚翻啦!我赚翻啦!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摸索着干爽厚实的地毯,我摸完了最后一枚金币,巨额的资产让我一阵脑热,我推到了和污水猴一起堆砌的金币山,一把一把抓起金币向着头顶抛洒。
一颗颗金币在空中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生硬的砸在我的脑门上。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疼,只觉得无比舒畅,有钱啦!我有钱啦!我可以翻盘啦!可以翻盘啦!
待到所有的金币都落在了地上,我和污水猴在一起捡起金币,携手再不耽搁的朝着大门外走去。
就在即将走出大门的漆黑走道里,长衫男缩在了一个称重柱的阴影处。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他木讷的声音如和尚念经一样传了出来:“十宗罪、十宗罪、嫉妒、嫉妒、嫉妒、嫉妒……hou嫉妒……”
齁嫉妒?什么意思?齁甜?齁嫉妒?嫉妒到死?
呵呵,我得了那么多金币,他才得几个纸团,齁嫉妒也正常!
“哎……舒坦啊!”回身看着长衫,我嘴角兴奋的一笑,分不清到底是嘲笑还是自满的,迎着天光畅然的说着步出了艺术馆的地界。
天光晃眼,等到我再次适应这种强光的时候,黑金艺术馆已经消失在了我身后,身后灰白的建筑楼与先前漆黑的建筑格格不入,每一个角落都无不在告诉我黑金艺术馆消失在了眼前。
只有兜里揣着满当当的金币,证实了我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淅淅沥沥的雨再次下了起来,灰蒙蒙的,却洗脱了整个城市的燥热。不同于之前面对雨水的感觉,此刻我只觉得这雨水舒服得很。不过,既然有了这么多钱,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了!
待我西服革履,一身敞亮的出现在赌场,那些以前歧视我的傻帽肯定要吓尿了!
翻盘翻盘!这么多钱,压都能压死他们了!
压制着内心的兴奋,我从肩膀上把污水猴拎了下来,把它端端正正的安放在了灰色建筑的台阶上。
“你干嘛!”
“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去赌场这种地方,哪能心有旁骛呢。猴子这种会被误认为出千的动物,肯定不能带,再加上这家伙这么跳脱,肯定会让我分心。我一面说着,一面想着,摸了摸兜里的金币,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赌坊走去。
“你要去哪儿啊!我也一起去啊!”
“别跟过来,在这等我!”身后,污水猴立刻跟了上来,却被我立刻丢回到灰色建筑的台阶上。一声不耐烦的呵斥,它识相的停在了原地再不多话,那圆鼓鼓的眼睛漆黑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再不回头,不管那只猴子在身后怎么落寞,我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个劲的向着赌坊走去。
路过商店街的金店,一个金币便换来了一大沓钞票,随便挑了几张钞票,便在最富丽堂皇的店里买了一套最贵的衣裤,即便我一身汗臭,即便我的头发全是烧焦的灰烬,也挡不住那些美丽的售货员放电的眼神。
我拎着购物袋,随手又朝着她们撒了两张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一家酒店。一张钞票便在这里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
我对着镜子,摸了摸有些像枯草一样的寸头,一次性的刮胡刀修理了胡渣,露出光滑的脸。
许久了,真的许久没有见过我干干净净的样子了,若是爸妈还在,他们也会觉得这样干净又好看吧。
这种已经不会有可能的善念,只是在我脑海中幸存了一瞬,我拿着毛巾擦了擦脸,胡乱的套上买好的t恤和裤子,头也不回的带上了门,大步踏入了赌场。
然而……
信心满满的我,却在赌场里只是意气风发了一瞬,我本以为带着巨款提起胸膛进入赌场的我能够力挽狂澜,能够用一个金币撬开满载而归的里程碑。
却不想自打我在赌桌上亮出第一枚金币的时候,就已经是庄家的盘中餐了。
一个金币,又一个金币……
换一桌,一个金币,再一个金币……
一张张面具一般的笑脸,一个个靠在我怀里亲亲抱抱的女人……
一个又一个金币……
再后来,最后一个金币被扑克牌淹没……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又一张的钞票……
期间,我甚至赢回了些许钞票,但很快,又被我一沓又一沓的送了出去。
再后来,衣服……裤子……皮鞋……皮带……一件又一件的撩在了赌桌上,周围的笑声从一开始的调笑,变成嘲笑,最后化作讪笑。
每一双眼睛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从西服革履家财万贯,变成一无分文,直到最后只剩一条底裤。
“哈哈哈哈!崔十啊!你还要赌啊!再赌你就只能光着屁股回去找妈妈啦!哈哈哈哈”正当我坐在赌桌前迟迟不愿意离开的时候,在一旁观望的人群里,一个声音起哄一般的响了起来。
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仿佛方才进来的时候的种种尊重与礼遇,包括那些服务员端茶送水的热络劲都不曾存在,都只是一场梦。
“那也要他有妈!他有吗!哈哈哈哈!”笑声一浪接着一浪,整个赌桌都热闹了起来。
唯独享受不来的只有我一个人,低头扯着露出大腿的灰色底裤,脸几乎红到了脖子根。可是,即便这样又能怎么样呢,我又能怎么样呢?
这些年,这样的场景我并不少遇到,即便是说我妈,即便是我容不得他们这样叫嚣的提及我的家人,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反驳呢?
到底我早就没妈了也是试试,没钱的我,如若反击,只会遭来更多的拳打脚踢。也极有可能真的连一条底裤都不剩了。
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赌桌后的荷官及时开了口,他面色青白的看着我,没有任何情感的说道:“崔十啊!你还下不下注了?不下注就赶紧把位子让让,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见缝插针一般的给了我逃出生天的机会,我颤抖着惶然跳下椅子,混入了人群,伴随着簇拥的人潮,一溜烟的蠕动到了最后面。
逃过了所有嘲笑者的目光,灰头土脸的走出了赌坊。
‘没了……什么都没了……要是能有更多钱,我一定能翻盘,一百个金币还远远不够……’耳边充斥着荷官买定离手的喊声,我恋恋不舍的朝着灰色建筑的方向走去,死灵马戏果然名不虚传,只要能继续演下去我就能挣到更多钱。
到那个时候,翻盘,绝对没问题。
就这样想着,我快步来到灰色建筑外,远远地便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台阶……
再走近,我证实了我的猜想——污水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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