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尺剑在手(1/2)

首发：~第9章 三尺剑在手

张耳将刘季与卢绾留在庄园，每天，他都找刘季来品玉钱汤。

有的人，见一次面，似乎是相识许久的老友，一见如故，亲切而又有说不完的话。

与张耳相比，刘季的人生似乎是白活了，张耳虽然只是年长刘季七岁光景，但他的人生经历简直是不能太精彩。十余岁周游列国，与儒家、法家、墨家、兵家，甚至阴阳家，名家等出色人物都有交往。年少时，他最不喜欢黄老之学，总觉得那是无所作为浪费生命。

人生几十年，转瞬间已到日落西山时，为什么就不能争分夺秒，成就伟业呢？

他投入魏公子无忌门下，为他谋划大事，并且不畏兵矢，到战场观兵。

忙忙碌碌的光阴，东流入海，一去不归，真真切切的现实，如扇耳光，令人清醒。

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改变，就如同魏国政治，与病入膏肓的人无异，国君一代不如一代，大环境中成长起来并继承王位的魏家人，一步步把大魏国带入死胡同，一点点地富国之梦弄得破灭，他们被秦人吓破胆，却从未想过要如何改变魏国挨打的局面。

十余年的时间，张耳彻底脱胎换骨，轻狂少年，已变为老成的大叔。

张耳将刘季留下，并不是单纯为了聊天逗嗑打发时间，而是另有所图。

正如他给刘季所说，留给关东六国韩、赵、魏、楚、齐、燕的时间不多了，即使是六国现在开始痛下决心进行新一轮彻底的改革，也根本来不及了，秦国不会坐视六国改革不管，他们一定会进行军事干预，坚决扼杀六国改革，更何况六国国君现在是一个赛一个得短视而无能，“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成”，吃喝玩乐醉生梦死，根本没有想过什么再改革。

也许他们认为没有希望了，翻盘逆袭完全没有可能性，干脆过一天算一天，如果韩哀侯、赵敬侯、魏武侯、楚成王、齐威王、燕昭王泉下有知，非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狂扇这些不肖子孙耳光不可。

“崽卖爷田不心疼”，多少辈先祖宵衣旰食，殚精竭虑才开创下的江山基业，全让这些子孙败光。

既然事已成势，木已成舟，无可挽回，与其发动更多的年轻人冲到前线杀秦军，不如暗藏力量，培植力量，化在江湖，静待时机。

张耳判断刘季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领导者，“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体量巨大，历史更加悠久的楚国将来最有希望复国，“一国既兴，五国复起”，到一定时机，秦必亡，天下还是列国。刘季身为楚人，也许将来在灭秦战争中能成为不容忽视的力量，可依靠的力量。

“把魏国名士介绍给他，把三晋的贵族庶出、江湖人物都引见给他。”

张耳想到做到，改变过去几年的蛰伏状态，带着刘季频繁走动。

数年的时间，刘季广结三晋名士，认识不少朋友，“多个朋友，多条道”，圈子的宽度，有的时候会决定事业的深度。

公元前230年，秦国派内史腾攻灭韩国，俘虏韩王安，在韩国旧地设置颖川郡。

韩国成为第一个被灭掉的关东六国。

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天下人迅速都知晓。

列国周游之后，回到外黄雾云山，张耳与刘季心情都很沉重，接连数日，两个人都闷闷不乐。

卢绾看在眼中，心里很着急，劝了这个劝那个，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我说你们还行不行啦？不就是韩国完蛋了吗？至于像你们这样吗？我看韩国黎民百姓高兴的很呢。你们俩，一个大魏人，一个大楚子民，难过个啥劲嘛？”

“卢绾，唇亡齿寒的道理你懂吗？韩魏楚三家是紧挨在一起的，韩亡之后，就轮到魏与楚了。”刘季一字一顿地说。

卢绾满不在乎，“那又怎么样？天若亡国，人事难为？三皇五帝以来，一代代有多少国都已灭亡了？日月流转，国兴国灭，非你我所能阻挡。”

“再说了，你和张先生不是也曾经说过嘛，关东六国灭亡时间不会太久远了，六国从百余年前就已经命运注定，更何况这六国主昏臣奸，一帮统治者醉生梦死，他们不亡，哪有天理？”

呵呵，刘季闻听此言，不由得对卢绾刮目相看，自己这位兄弟平时做事并不周全，甚至有些鲁莽，与樊哙等人有一拼，可是没有想到，他是大事不糊涂。

哈哈哈，话是开心钥匙，刘季与张耳心情顿时觉得畅快，三个人在竹林下的藤桌上，摆了几碟野味，舀着两坛十年陈酿，开怀畅饮起来。

山泉淙淙，溪流玉带，鸟啼虫鸣，竹海沙沙，美景亦是治愈良药。

三个人越喝越兴奋，越聊越开心，两大坛陈酿下肚，觉得身上燥热难耐。

“张兄，我们不如去玉龙潭中游一会儿，降暑醒酒，岂不快哉？”刘季提议道。

张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别看现在是盛夏七月，玉龙潭的水却很冰冷，我这身体受不了的。”

刘季兴致不减，告别张耳，拉起卢绾直奔玉龙潭。

离潭还有百米，空气中便飘来阵阵寒气，两个人不由得打个哆嗦，“好一个玉龙潭。”卢绾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