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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二章 开颅
但就在切开尸体头骨的瞬间，血液如同一束小型喷泉，滋了赵头满脸。连带着解剖台上、地上，还有天花板上，都是喷射状的血迹。
三人都被这个情况弄懵了，严凝最快反应过来，“师父，你去消毒吧。小陈，你去把抽血泵拿来。”
这具尸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像是集中到了脑子里，不吸干净，什么都看不见。等血液抽出后，几人才看清尸体脑子里拳头大小的灰白色脑组织。
不正常。
赵头已经清理干净回到了岗位上，他看了眼尸体，表情很难看，“人死后，脑组织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依旧是两拳左右的大小。而这具尸体的脑组织，缩小到了一拳大小——”
他看向乔为，“乔队长，我也很难回答你这是怎么回事，但我可以肯定，他是具尸体。如果需要进一步查明原因，可能需要其他专业一起——”
“不用。”乔为打断他，“辛苦了。”
赵达转头出了解剖室。
小陈沉默着把尸体包裹进运尸袋里，和陈风帆合力搬上了运尸台，去做进一步销毁。
屋里一时间只有严凝清洗器具的声音，仅剩的两人都没说话。直到乔为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
“又是斗殴？”
“不要和嫌犯发生肢体冲突。”
“嗯，马上。”
电话挂断后，他看向面前低头清洗工具的严凝。她还是一副平静寡淡的表情，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乔为在省厅培训时见过她，每每出现总是会引起警队里愣头青们的起哄。也没见她回应过，脸色都没见她变过。
有同僚说她：“美则美矣，可惜是块未开化的木头”。
想起那句“可能会崩你一脸”，乔为觉得严凝不是未开化，她只是共情点和普通人有些不同，所以有种不合时宜的木讷。
“近期注意安全。”
出于好心，他提醒道。
严凝瞥了乔为一眼，语气冷冷的，“乔队长，鉴定一个人是否死亡应该是医生的工作。法医的工作，是找出这个人死亡的原因。在执行这种任务之前，你作为下达任务的人，需要把你知道的所有告诉我们，这样我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刚刚血液喷射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发生，职业暴露对于法医来说非常危险。”
乔为离开的脚步一顿，干脆靠向身后的墙壁，双肩耷拉下来，眼尾也向下垂着。他没有马上回答严凝的话，喉咙滚了两下，过了会儿才问她：“你觉得人死了后还会动吗？”
见她张嘴就要回答，男人补了一句，“是自己起身，向前行走，且对活人有攻击行为。”
“不能。”严凝答。
“刚刚那具尸体，是我的同事。”乔为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血渍，“三天前，江汉市和长风市高速公路交界处发生一起多人聚众斗殴案件。现场非常混乱，无论使用催泪瓦斯或者鸣枪示警，都无法阻拦打斗的人群。等好不容易把人分开，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严凝拧着眉，“他没有外伤。”
“他胳膊内侧有一道伤口，很小，烂掉了。”乔为半边脸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这样的尸体还有三具，没有脉搏心跳，却还能行动。单独呆着的时候异常安静，但一旦附近有人，就会呈现出攻击状态。医院给出的结果是已经脑死亡了。这种状态持续了到了昨天晚上，三个人在同一时间不动了。”
省厅没了办法，不确定“他们”是否还会在某个时刻恢复行动，甚至不敢确定“他们”是否真正死亡了。省厅王厅长从前曾跟赵头共事，反复琢磨后，顶着家属和厅里两头的压力，让乔为带着“尸体”，送来给赵头解剖。
严凝心里泛起一阵诡异的情绪，她仰头看向乔为，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
“你看过生化危机吗？”她缓缓道，“你觉得——他们像不像丧尸？”
话音落下的瞬间，紧锁着的法医室大门突然传来一声“轰——”地巨响。门板弹了一下，溅起飞扬的尘土。
有什么东西，正在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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