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遗书(2/3)

首发：~第11章 遗书

“是，我到你们小区门口了，里面有停车位吗？”方亭午一边在尚夕霞的小区门口晃悠，一边问到。

“啊，那个…有…有吧，您等一下，我去接您”

“不用了，我找到停车位了，等会直接进去了，你记得给我开门就行”方亭午其实早就看到停车位了，但还是觉得要给别人打个电话再造访比较合适，虽然自己都到人家小区门口了才打，但是应该不算太晚吧，总比那些直接按门铃的强。

“啊…那那，那好，我等会下楼接您”

尚夕霞本以为方亭午会很晚才给她打电话，于是下班之后百般磨叽，还在外面吃了晚饭，直到快八点了才到家，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才刚刚不到九点，方亭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虽然说自己家里并不算乱，但是方亭午总归也算得上是半个客人，她不收拾收拾也总归是过意不去，但是现在尚夕霞自己都才刚到家没多久，对方就到了，心慌自然是有的，虽然有了之前和方亭午交流的经验，这种心慌很快就压下去了，但是要恢复那种一跟警察说话就结巴的毛病可能还需要些时间。

方亭午听到对方说话一如既往的磕磕巴巴，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消散:“行，等我五分钟吧，我马上停好车”

“好的”尚夕霞哪还顾得上细聊，她打开免提抓紧时间收拾着阳台上有些私密的衣服，顺便将阳台上的那一大麻袋的东西全部搬回客厅，临近立秋，晚上的温度不算高，起码没有白天那么高，尚夕霞专门找了一件比较厚的卫衣外套穿上后才下楼。

不过出乎意料的事情总是一件接着一件，尚夕霞本以为自己总要走一段去接方亭午的，但是没想到，刚刚下楼，一个熟悉的面孔便出现了，他竟然一直在楼下等着吗？这么快就停好车了，我们这边停车位不宽松的来着，尚夕霞想着，小跑过去打断看起来在认真看手机的方亭午。

“方警官，您停车好快啊，怎么知道我家是这栋楼的，”

“啊，没有，随便走走，恰好就走到这栋楼就看到你了”方亭午嘴上微笑的说着，心里想到:废话，我上次看着你回来的啊，怎么可能连这个都记不住。

“啊，那上去吧哈哈”尚夕霞觉得自己在尬聊，其实她确实是这样，看到方亭午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

“好，你说给我看的东西，你是在吴恩泽家里找到的？”方亭午直接切入正题，也算是打破了二人间没有话题可聊的尴尬。

尚夕霞也觉得，可算是自然了些“是…啊也不是，是他们家地下室，他没跟你说吗？”

方亭午自然的看着尚夕霞按着电梯，习惯的记住每个细节“还没有，但是他说你知道”

“啊，但是你们每天都可以在警局见面吧，你们平时都在说些什么，感觉他没跟我说过几句话，就提到地下室了”尚夕霞随便的说着，没料到说着无意听者有心，方亭午回忆了一下之前他和吴恩泽的见面，发现二人还在有在对话中专心致志提案子的时候还是上次在审讯室，那时候吴恩泽还不那么配合，但是最近二人的对话不能说没有案子的事情，但是好像更多是围绕着二人自己说的，关于一些吴恩泽知道的事，他更是直接表达，留下的线索什么的，倒是没怎么提过，这种偏私让方亭午有些莫名的心虚，答到“没…没有，我们每天要忙的东西不少，也…也没有天天见面了”

“那他为什么信任你啊，你们之前认识？”尚夕霞无意识的闲聊着，倒是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不认识”为什么信任，方亭午其实也没搞清楚吴恩泽为什么信任他，可能是因为他说过会帮他，或者说他确实对吴恩泽在某些方面有些偏私，但是具体原因呢，为什么呢？他也答不出来。

气氛回归沉默，尚夕霞本来就是随便问问，见对方也没有说话，也就没打算追问，二人走出电梯，她看了看自己有些厚重的卫衣，心想:哎:-），早知道这么快就回来的话，就不穿这个了，不过她也就是随便那么一抱怨，想到还是正事重要，便边开门边继续说道“哦，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看来方警官还是非常的亲切啊，让人容易起信任呢，不过方警官，其实吧，东西是东西没错，但是就是有点多，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

方亭午当然只听到了前半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尚夕霞一边说着一边把门打开，客厅里赫然放着一个有一大半个人高的蛇皮袋，鼓鼓囊囊的，歪倒在比它矮了不少的茶几边，说句实话，如果尚夕霞不解释的话，方亭午极有可能把它认成一个杀人犯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他虽然面上没有说出来，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心中想着尚夕霞一个人大半夜把这种东西拖回来的画面，虽然有些喜感，但是也绝对诡异至极了，小区保安是怎么把她放进来的，不会有邻居怀疑她窝藏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不过她大概是凌晨才到吴恩泽家的了，邻居估计也都睡了，看不到她很诡异的画面，但是这样更可疑了啊，尚夕霞到底怎么想的，到底怎么想的？想到这里，方亭午一如既往用那种面带微笑但是眼神中总是流露出浓重的困惑的眼神看着尚夕霞，这种眼神尚夕霞几乎每次见到方亭午的时候都能领略半分，几乎都可以直接猜到对方的想法了。

“不是方警官，这些真的就是吴恩泽家里的东西，你也知道了嘛，前两天加班很晚才下班，取得时候有点晚了，神志不清了，就看到什么就都装回来了，东西是有点多，但是咱么俩一起筛一筛总归是比一个人快的。”尚夕霞说着换上拖鞋，也顺便将之前准备好的备用拖鞋递给了方亭午，径直向客厅走去，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夜晚的凉气蹿了进来，没给人防备的机会，尚夕霞终于拥有不尴尬的脱掉那件厚外套的理由了，于是她裹紧了外套，坐到了茶几旁边的地毯上，方亭午更是在她刚刚去开窗的时候就蹲在地毯旁边打量那个可能比她还沉的蛇皮袋了。

“我打开啦方警官，已经快九点了，我家里除了这个袋子，总没有什么可让您怀疑的东西了吧。”尚夕霞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蛇皮袋，将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到地上，果然袋子里面什么都有，文具，书本，纸张，小钥匙扣，订书机，水盆，这种东西都还算正常，直到方亭午看到袋子里倒出来一个小吸尘器，自行车铃铛，稻草扫帚，一捆压扁的纸箱子，两棵白菜，三颗洋葱，两桶方便面，半瓶矿泉水和两个防水沙袋的时候，他是虽然不知道尚夕霞那天可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凌晨去到吴恩泽家里，但是他是真的相信尚夕霞当时绝对是神志不清了。

“这些”尚夕霞戳了戳这些东西，又从麻袋里面拿出一些盒子，有的是上了锁的铁盒，有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塑料盒子，里面的扳手，螺丝刀和胶带清晰可见，果然尚夕霞是无差别的将所有有用的没用的都带来了。

“这这些”

“都是吴恩泽家的东西，我全带来了”

“可可是”

“啊，怎么了呢，有什么问题吗？”尚夕霞面上微笑着说着，内心其实从她拿出那个白菜的时候就开始骂自己了。

方亭午看着这堆东西，轻轻扶着额头，先是有些无奈，心中暗道：果然是尚夕霞的风格啊。

尚夕霞继续强装镇定，带了这么多没用的东西，自己没有提前检查还让别人跟自己一起筛选就算了，昨天还跟别人警告了半天别告诉任何人，怎么看都像是在压榨劳动力啊，不过事到如今两个人尴尬不如一个人尴尬，我自己不能尴尬，不如就用魔法打败魔法，把厚脸皮的人设做实，多麻烦一点也是麻烦，想到这里，尚夕霞说道：“那个这些全都是吴恩泽家地下室的东西，我也是怕疏忽嘛，不如，我们一块筛一筛，看看什么是有用的。”

“不用了”方亭午看了看尚夕霞又看了看地毯，（这些东西有用没用一目了然，确实没什么好筛的）

“啊，没事您脱了鞋上来就好”

方亭午得到了许可，脱掉鞋后绕过了眼前的那些‘生活用品’径直走向了那些铁盒子和书本，随即便坐在茶几旁边翻阅“这些你看过吗？”此话一出他就后悔了，怎么可能呢，那可是尚夕霞啊

“哈哈，没有呢”尚夕霞笑着，将旁边的一堆教材搬开，也坐到了方亭午身边，翻阅着那些本子，本子中什么都有，作业本，笔记本，字帖等等等等，尚夕霞翻阅着说道“都是些学生的本子啊，好像没什么不同。”

“不一样”

“什么？”

“这本”方亭午举起一个灰色封面的小本子，封皮比较厚感觉像是日记什么的，混在作业本里，格格不入。

“这是日记本吗？”尚夕霞凑过来看到。

“不是”

“那是什么？”

“是他的遗书”

“啊，这样啊，方警官还真是什什么？这是遗书？”尚夕霞一定意味着自己听错，又问道：“是我理解的那个遗书吗？”

“是”方亭午终于将本子合上，表情沉重，语速缓慢了不少“你可以看看，一共应该是三封，每一封都不一样，都记录在这个本子上了”

尚夕霞闻言接过本子，里面确实又三篇文章，可是文章的格式和普通的日记什么的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字迹好像比那些作业本里面更工整了，她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读了下去，文字虽然平常就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是不管是开头还是结尾，他都似乎在告别，言语中虽然有对未来的畅想和对过去的感慨，但都是关于些他身边的人，没有提到他自己，怎么会有人的日记中没有自己呢，会有吗？“方警官，也别太悲观，万一只是写来感慨生活的呢？”尚夕霞小声的问道，她感受到了方亭午的目光移了过来，但她依旧盯着那个本子。

“尚小姐，你”方亭午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又缓缓说道“你看，这三篇文章的内容，每一篇篇中虽然都会出现些固定的人物，但是他也会在第二段或是第三段加上一些”

“一些新的人物，看似在感慨过去遇到的人，实则是在总结过去选择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关键就在于这些文章开头的相似，可以看出它们多半是处于同一个目的写的，但是不能确认的就是目的了，但照你说的，他在每篇结尾都在告别，和过去告别，和那些人告别，还有和自己告别。”尚夕霞打断方亭午继续说道：“而且不管是他文章中早就想好的内容，还是临时想到感慨的句子，过去未来，都没有提到他自己，所以这不可能是日记，言语中没有什么希望，悲伤更多一些，情绪渲染到了，对吴恩泽来说，只可能是遗书了吧。”

“果然还是你们文编观察的细致啊”方亭午转过脸，刚刚那个锁住的盒子已经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打开了

“嗯？你没看到这……”尚夕霞虽说完全的相信警察的敏锐感，很有可能方亭午就是凭借着这份敏锐感还或是熟能生巧的技能看出来的，可能人家都没有细读这篇文章呢？想着，尚夕霞讲本来要问的话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