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止恻隐(1/2)

首发：~第10章 不止恻隐

记忆碎片：

月光摇曳，夜里的天台上，一个血淋淋的手，用已经掉几块指甲的手指，按下了电话

“喂，云姐，你在哪？”

“南屿大街45号，天台”尚夕云的声音平静却微弱，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散了似的。

“好，好，我现在就过去，你等着云姐，我马上到”吴恩泽大概是猜到了发生了什么，放下刚刚打开的物理书，几乎是一刻没耽搁的向家后面的那座酒店烂尾楼的天台跑去。

初夏的晚上，没有那么多的寒意，但是吴恩泽还是浑身上下都在抖，是害怕还是寒冷呢？他也不知道。

“云云姐”吴恩泽站在天台上，不知所措的镇住了，面前的人血肉模糊，白色的裙摆被撕裂，粘黑，拖烂，身上无处不在的血污让她躺在月光下，动弹不得，和之前吴恩泽身边的那个跟‘家长’一样的角色完全不同，脸上的伤疤让她无法开口说太多话语，这可能也是电话声音那么轻微的原因吧

“小泽啊”或许是尚夕云一句话说的太慢了，她还没说完没说完，吴恩泽就缓缓走了过来，将校服外套披在尚夕云身上，白色的校服上沾满了血污，少年的步伐中都是不敢置信和沉痛。

“我现在叫救护车，云姐你等一下，等等马上，他们很快的他们”

“没事啦，别叫了”尚夕霞用尽全部力气抬起手，碰了碰吴恩泽的头发，视线指向了旁边的一把刀，是他们留下的，“杀杀了我吧，现现在。”

吴恩泽理解了尚夕云的话，立即说道“我不要，我们去医院，还有机会，我们还能”

“逃不掉啊小泽，我曾经也试过，但你看，建昌没逃走，我也没有”尚夕云看着吴恩泽，颤抖着把他的耳朵轻轻拉到嘴边，说出几个字，几乎只剩气音了“别逃了，活下去，好好好好活下去”

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这几个字几乎占满了吴恩泽所有思想，他听着尚夕云说话，不断掐着自己出满汗的手心，他知道他不能就这样不管尚夕云，可她伤的太重了，却还扒着他的头说给他这些话，所以他拼尽全力的想要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清这几个字。

“字条最后一个柜子她帮你”

“谁？”

“尚夕霞”

“什么，尚夕霞是你妹妹吗？云姐？”吴恩泽说话间，耳边已经感受不到尚夕云的气息了，，只能感受到一个冰冷的额头靠在他肩上，寒冰似的感觉蔓延开来，把他冻住，不敢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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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多的盛夏，正是北方多雨的季节，山雨欲来风满楼，树叶沙沙作响。

尚夕霞或许真的因为太累了，在方亭午的车上，伴着车子一晃一晃的音乐睡着了，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直到对方先推了推自己，方亭午的声音才传入尚夕霞的梦境

“尚小姐？尚夕霞？起来啦”方亭午在意识到尚夕霞睡着之后就把音乐关了，所以现在尚夕霞听到的只有他的声音。

“啊？不好意思啊方警官，我昨天”

“知道啦，昨天十点多才下班，凌晨去的吴恩泽家？”

“您怎么知道的”尚夕霞明显有些心虚，毕竟昨天自己是完全魂不守舍去吴恩泽家的，脸上鼻涕眼泪都没擦，头发散着，估计也没好好走路，如果被人看到了，那可能就真的是她以后的黑历史了。

“看你困成这样之后的合理推断，加上刚刚相亲对象说你昨天十点多才下班”方亭午在相亲二字上狠狠加了重音，看你们谁还敢说我是去约会，但是也算是转移话题，他毕竟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吴恩泽家楼下喂蚊子喂到深夜，还没等到人，落魄回家。

“啊对啊，但是找到的东西得明天再说了，明天您几点下班”尚夕霞见被戳穿，也就没在挣扎，收拾了一下头发，解开安全带，跳下了车子，但是却没关车门，等着对方的回应。

“这个得看情况，这样吧我下班之后来找你，随时联系没问题吧”方亭午没有说谎，今天早下班是因为排班的问题加上吴恩泽没惹什么乱子，但是明天就不一定了，虽然说这样没有准确时间的约定不符合方亭午的风格，但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过还好这种事情虽然不符合方亭午的人设，但是却是常年适应作家时间的尚夕霞所熟悉的领域，她果然在方警官意料之外，忽略了时间这一点。

刚刚的那一番话尚夕霞似乎只关注到了‘来找你’三个字，“方警官不用麻烦了，我家离警局这么远，我过去找你吧，或者咱们找个中间的地方都可以。”

“你来找我？也行，东西多吗？有车吗？”方亭午一边拿手机导航自己家，一边轻松地问道。

“啊，我姐姐有车，但是我没本”尚夕霞忽然想起来，那么大袋子东西，自己要是没有车运过去，那倒是真的费劲，但是自己确实不会开车，对方问了，自己还答了，还真是有点难堪。

方亭午说着看到了尚夕霞扭曲的表情：“东西不少？那算了，我来找你，我尽量早些”

“没事啊，明天周五啦时间不着急，后天是”尚夕霞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她还是忽略了对方的职业啊“啊不，你们警察是不是周末也得上班啊”

“是啊尚小姐，谢谢你提醒我，我们没有双休”方亭午苦笑了一下，但是看向尚夕霞的时候，笑容消失，仿佛在跟对方抱怨。

“对不起啦，方警官，你放过我一个小文编吧，我们忙的时候也没有双休的，而且咱们现在可以说是队友了吧，一条绳上的蚂蚱，您就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啦好吗？”尚夕霞被对方无意的眼神吓得够呛，但是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可见对方不是什么冷冰冰的人物，说几句玩笑话，尚夕霞还是敢的。

“怎么了，吓人吗？”方亭午闻言便笑了，是感觉‘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个熟语实在是有趣，也是觉得尚夕霞跟个小孩似的，跟他说话也颤颤巍巍的，或许也是因为一开始接近尚夕霞的目的是吴恩泽的案子吧，方亭午跟尚夕霞说笑总是很自然，让他根本没有那种跟异性说话的紧张感。

“倒不是吓不吓人的问题，就是被一个人这么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多少还是有点奇怪的，何况是一个警察呢”尚夕霞小声说着。

“嗯嗯，很有道理，那，吴恩泽之前不是经常这样看别人，你是怎么跟他勾搭上的”方亭午还是觉得好笑，不由得逗逗眼前这个小孩。

“不是勾搭啦！”尚夕霞终于提高了声调“要勾搭也是你俩好嘛，为什么全警察局他别人不相信就只相信你啊，你 们 也 很 奇 怪！”尚夕霞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最后半句话，试图跟方亭午斗气。

方亭午听后完全没生气，反而笑的更明显了，“好啦好啦，不开玩笑啦，说说，你为什么不怕吴恩泽，他可比我看起来冷多了”

尚夕霞摆了摆手，很随意的说道：“哎呀他有长辈滤镜，冰冰冷冷的是常态，根本没必要怕”

“那我呢，我可一次都没有凶过你，你怎么这么怕我”方亭午听后赶忙问道，甚至连头都向尚夕霞歪了歪。

尚夕霞将双手放在身前，有些故作无奈的说“你也有警察滤镜啊方警官，正常人都会怕吧”

“明明只有你会”

“那也没办法”

“行啦，不早啦，我我先回去了，明天”方亭午放下手机，上面显示着回家的导航路线，他平静的看向尚夕霞，只不过这次加了些表情，以免又听到尚夕霞结结巴巴颤颤巍巍的声响。

“明天见，方警官，拜拜”尚夕霞像跟普通同事或是朋友告别一样说着，就好像二人今天刚刚结束了一场聚会，正要散场。

“行，那你明天看好手机，我给你打电话，走了”方亭午在尚夕霞帮忙关好车门后，发动车子，冲着窗外摆手的尚夕霞点了下头，看着她走进小区，也尽快掉头离开了，他看着手表，果然十二点了，今天又是熬夜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