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她究竟是谁（二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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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茶室突然安静下来，顾曦薇从头到尾都扮演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坐在边上兀自喝茶，林怀远则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

道完歉的章选的确还有话说，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四人的眼神在彼此之间流转，最后竟是不约而同地拿起茶杯。

“那座法式山庄，是我之前为了向未婚妻求婚而购置的，”章选将高挑的钟式杯捏在手里，新冲泡的一壶茶还很烫，他握在手里却仿佛感觉不到温度，“她最喜欢的就是南法的夏天，如果要选一个地方作为以后生活的家，她总说那一定是普罗旺斯。”

顾曦薇默默听着，或许靳尧还不明所以，但她心里已经明白这话含了哪些意思，刚才见到章选的时候，她在他眼中清楚看到了欣喜，只是那眼神仿佛是透过自己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后来呢，你们没有结婚吗？”她也说不出有什么感受，毕竟刚刚认识，若要严格来讲大概连认识都算不上，与其去弄明白自己真实的感受，倒不如问问其中曲折因果。

靳尧头一次在章选脸上看到玩世不恭外的别种神情，该说是无奈又苦涩吗？

“本来已经订婚了，可在结婚前两个月，她突然一声不吭地跑去了法国，当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在最爱的城市住了下来。”手中的热茶渐渐变温，已不再是头泡的苦涩浓沉，可喝到了嘴里依旧品不出甘甜滋味。

“她不肯告诉我地址，我就坐了飞机到那里漫无目的的寻找，可普罗旺斯那么大，下辖六个省那么多城市，我又该从何找起呢？”

章选说着低下头去，他曾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月，从马塞到尼斯，想在一个四百多万人口的地方找到她犹如大海捞针，结果自然是心如死灰的空手而归。

看似沉重的往事如今说来竟也不过寥寥数语概括，所有的不甘、困顿与愤恨，唯有他自己才能体会。这世上本没有感同身受一说，人也是复杂的个体，他有大家熟知的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一面，也能有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

其他的话不必再说，万事点到为止即可，就算靳尧再迟钝，在看到章选打开的合照后也能明白一切。

照片上的女人和顾曦薇有几分相似，只是又说不出究竟哪里相像，不过光一眼就能将两人联想在一起。

“对不起。”章选最后又道了一次歉，却不是为靳尧，他看向顾曦薇与其诚恳而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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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心远居，顾曦薇是步行离开的，她住的酒店就在附近，又坚持不用靳尧陪同。

如此一来林怀远就有机会送她回学校了，和章选道了别，两人漫步上车。

“他未婚妻为什么这么做？”人在八卦面前总是没有抵抗力，靳尧不去深究章选对待顾曦薇的态度与目的，反而好奇邹允书突然离开的原因。

林怀远见她坐在副驾驶一直没动，便越过她帮她系好了安全带，“谁知道呢，这么多年章选都想找到一个结果，可至今都没有回音。”

可以认为她是胆怯的逃避，当时邹允书的家人面子上过不去，只道是婚前恐惧一再推托，至于究竟是为什么，除了她自己还有谁知道呢？

当然，最简单且省力的原因，何不将其归结为一个人的自私。心血来潮也好，长久谋划也罢，她觉得逃婚、离开，就是现在。

章选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纠结了会儿，还是快步追上尚未走远的顾曦薇。

“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他放慢了脚步跟在她身后。

“我只是在想，”顾曦薇摇摇头，听完只有唏嘘感慨，方才的不是滋味亦遍寻不着，“你真的又放下吗？之前没有找到就轻易放弃，那现在还会好奇她当初离开的原因吗？”

怎么不好奇，如果可以他真想晃着邹允书的肩膀，问问她究竟为什么。

可再纠结，再想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一切早已不能挽回，没听林怀远说吗，前不久她还生了一对双胞胎。她如今的生活很美满，可以在普罗旺斯度过每一个夏天，看到每一次薰衣草花开。

如果有一人始终困在混沌里，那就只留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