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蚂蚁”造房(1/1)

首发：~第二十三章，“蚂蚁”造房

大伯那次去水库工地，让他发现一个秘密，放山炮炸出来许多石块，心里想，拿回来建房子多好啊，只可惜太远了。一路上他还看到有些地方，已经在动工开挖渠道，有山坡的地方撬出很多石头。他顺着渠道一直往东走，到了山寮坑子，他又发现一个秘密。

原来，那里有一个打石场，专门打制石门石墩石狮子，凿岩壁撬出许多小石块，用来建房打地基，再好不过了。他问过打磨的师傅，师傅说，“这些小石头没用了，你要就拿去吧。”这里离家虽然近些，也差不多有十里路程。当时他就把碎石块抱在一堆，待日后带上工具来挑便是。

农户人家需要的很多资源是就地取材，干柴枯草，一日三餐烧火煮饭用得着，泥巴石头都派得上用场，各有各的用处，看见了不捡，别人会捡走，家家都用得上的东西。

大娘和山背奶奶的关系闹僵了，虽然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可也俎庖不和了。奶奶为了阻挡分家，软硬兼施，大娘为了想当家作主，软硬不吃。不管分与不分，这事先放一边，必须把房屋盖好再说，一家人开始筹备建房的材料。

大伯每天都到打石场挑石头回来，路上看到的石头也不放过，一天能挑回二十多块石头，十天就有二百多块。大娘有时也去挑，挑一次七八十多斤重的担子，那么远的山路，上坡下坡的累得喘不过气来，就放下歇一会儿，一路上停停走走，要转肩无数次。经过无数次的挑担，日积月累，肩膀磨破了，手脚都长了茧，只为筑一个窝，一个栖身的家。

当时的土砖瓦房，先以石头打底，没有水泥石灰，都是挖来纯黄土，用水和成稀泥巴来代替，打屋基砌墙都这样。砖木结构的瓦房，砖木是两个大头，其次才是瓦。木料以杉木为主，这种木材质地轻，长得笔直均衡，不打叉，不易弯曲，是制造家具和房樑瓦槽的首选。

去年的这个时候，山背奶奶对大伯说，“建房子要准备三大件，瓦片土砖和木料，现在就缺木料，我去叫你舅公带你进山去弄，他媳妇是山里人，熟悉木材行情，你俩个合伙去弄回来。”

“买瓦的钱都不够，请泥工师傅也没钱，光搞到木料，就建得起房来吗？”大伯犹豫不决。大娘说他前怕狼后怕虎，畏手畏脚的干不了大事。

“哪家建房不欠钱？瓦钱，工钱，都赊账，待日后慢慢的还就是了。”碌爷也赞成这样做。

奶奶叫来了大伯的舅舅，俩人带上绳套刀棍就进山去了。舅爷是个干事的狠人，个性也强，做事果断。他会吹唢呐，走村串户接触的人和事很多，农村各地传统的风俗，他都知道个子丑寅卯。

舅爷一生只对酒情有独钟，喝酒多了，加上吹唢呐要鼓气，常年在田间地头干活，脸庞显得黝黑。干起事业来也特别用心，碰到熟悉的人都会“嘿嘿嘿”地笑三声，然后才说话，有男子汉大丈夫的豪爽，拿得起放得下。

舅爷说干就干，带着大伯风风火火就向山里奔去。舅爷与大伯有过一段不寻常的“父子”关系，也算是半个儿子，不为别的什么，看在山背奶奶这情份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一定要伸出援手。况且，他不单是为帮外甥，也给自己几个亲生儿子建房弄一些材料。

以前日盼夜盼 ，做梦都想生孩子，现在生了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高兴之余，又为儿子们的房子婚事操劳起来，忙得不亦乐乎，每当别人夸他命好时，他都要感叹地说，“哎，好什么好，还不完的儿女债。”

大伯跟舅爷往山里跑了几趟，弄来一堆杉木，在河里泡了几日，再捞起晾干，听说经过这样的操作，木材不会干裂。砖木结构的瓦房，木和砖是两个大头，其次是瓦。木料以杉木为主，这种木材质地轻巧，树干长得笔直均匀，不长叉枝，不易弯曲，是房樑瓦槽和打家具的首选之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把大门小门，门框窗户弄好，就可以上马开工。

当时的土砖瓦房，先以石头打底，没有水泥石灰，都是挖来纯黄土，用水和成稀泥巴，很有黏性，打屋基砌墙都这样。

大伯请来跟他一起做木匠的王正柏大伯，把背回来的木材，剐去皮介成板，然后每天敲敲打打，把介的板刨光滑，用墨线比比划划，锯成段拼成框，先制门框门槛窗户，再依葫芦画瓢，制门板窗叶。

柏伯会木匠手艺，他随叫随到，说好大伯跟他学木匠，去东家干活只管饭，工钱归柏伯。大伯请他来帮忙，他也绝不推辞，干了一个礼拜，一分工钱没有要。

就这样，打好地基，把以前打好的土砖，所有用剩下的石块木料都用上去。山背奶奶去叫二姑和二姑夫来帮忙，一个去了修水库，一个去了挖渠道，只好去叫外甥，舅爷的大儿子溜嘴和老二斗筒，晚辈要称呼“表叔”。奶奶告诉他们在祠堂边，他们以为是池塘边，走到那问人一打听，才又找到祠堂边来。

在亲戚乡邻和一家人的忙碌下，盖起了一幢四间有走廊的楼瓦房，其中两间还差一些土砖和木料，第二层的墙壁没有砌到屋顶，只能待以后打到砖再做。

一个冬季就为建房，像蚂蚁搬家一样忙来忙去，去新塘子把土砖挑过来，去村后窑场把瓦片挑回来，来来回回无数次，才建起这个安身的窝窝。接下来把室内的墙壁用稀泥巴草草地粉刷一下，打好灶头就乔迁新居了。

大娘的娘家送来了一担木制的水桶为贺礼，里面放一块红布和碗筷之类的东西。山背奶奶也购置了碗筷瓢勺作生活之用，送到大娘的新居，两亲家简简单单的吃一餐，说两句吉利的话，一个新生的家就这样建了起来。

这一年，大叔他们在水库那边的工程也接近尾声，过年前几日才回到家，不管怎样也要先过完年再说。水库的工程，过年也没停顿，还有很多的积极分子，热心的群众和驻地部队在加紧施工，待过完年搞几次大会战，作最后的冲刺，相信再奋战一个多月，基本上可以完成大坝的堆积工程。

在家也是大锅饭，去建水库也是大锅饭。年初三，在大队工作组的带动下，村里有十多个人又步行去了水库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