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夜袭(1/1)

首发：~第21章 夜袭

等医生和克罗地亚注意到他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据事后新马的分析来看，那个人一定是从战斗一开始就躲在那里。“帕斯卡尔”在北部湾招募了极其多的流匪，有这种战术的人一定不是军队的正规军，这些都是江湖上磨砺出来的野路子。

不幸的是，这种“路子”还非常有效。

那人手里的是一把手铳，那是一种古老的单发武器，打一枪就要费力的重新填装火药和弹丸，但是得益于大口径，近距离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砰！”

清脆的一声枪响，伴随着大量的烟雾升腾而起，门被穿透了一个大洞，雪花瞬间跟随着寒冷的空气涌进了车厢。新马感受到了那种感觉，像是冰块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回头的时候，医生已经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克罗地亚在疯狂的开枪，直到清空了弹匣。而发动偷袭的那个人却从车上跳了下去，接着便传来了一声惨叫，可能是摔断了腿吧，不管怎么说，他逃了。

新马赶紧扑到医生进前，一把扯开了医生已经被鲜血浸湿的上衣，骇人的伤口也显露了出来。

那人的枪里装填的是铁砂，铁砂这种东西在铁匠铺随随便便都能买到，那是打铁的废料，装填在这种燧发枪里，会呈扇面形被发射出去，威力惊人。

医生的胸口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单孔，有的穿透了，有的铁砂还留在皮肤上，大的伤口在向外流血，小的伤口的血液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就已经氧化成了暗红色。

新马想用围巾按住伤口，可是按住一个，其他的伤口会更猛烈的流血。

医生缓缓的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新马把耳朵趴在他的嘴巴上，想听听他说些什么。

“你看，不是被枪打中了嘴里就会吐血的。”

声音很清醒，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说的，这是新马当时心中唯一的感想。

可是当他重新看向医生时，他的生命之火已经像被吹灭的蜡烛一样，永远的熄灭了。

克罗地亚已经不知所措了，他拿着枪的手在颤抖。

其实我的手也有一点颤抖，新马心想。

但是新马没有犹豫，他对准“帕尔卡斯”会来的那个门的方向打空了最后一个弹匣。然后拉着克罗地亚跳上了最后一节车厢。他抬手拉掉了车厢连接的固定销，最后一节车厢瞬间减速，和前面的列车分开了。

新马看着躺在地上的医生，正在对面的火车里渐行渐远。很多年后再提起这件事，新马还是忍不住咋舌。

“当时应该把他的衣服整理好再离开，袒胸露怀的总归是不太美观。”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列车在黑暗中越来越模糊了轮廓，渐渐的，连一点光亮也看不见了，这节车厢仿佛停在了世界荒漠的正中心，周围安静的可怕。

新马抬腿跳下了车，克罗地亚也跟着他跳下了车，但是向着新马的反方向走去。

“小胖子！你去哪！”

新马觉得在雪天叫喊是不明智的选择，风雪吞没了他的声音，让他喊叫的音量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微弱。

要是那个大嗓门的列车员在就好了。

克罗地亚没有回头，只是继续向前走着。据说后来他去了南方，当然这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新马没有追上去，在雪原，必须保持移动，新马要走到西部才能勉强活下来，要不然在这种雪夜，一晚上就可以把他冻的像泽旺帕尔乔一样坚硬。

新马也上路了，身后只留下一节空荡荡的、停在轨道上的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