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苟活于世(1/1)

首发：~03 苟活于世

王阿姨家就在我家隔壁，间隔条100米的小路，张庸好像知道王阿姨家在哪里，他领我站在屋外。

我疑惑干嘛不进去，一阵敲锣打鼓声有节奏的响起，院子里随之传来女人的唱戏声。

唱的什么意思，我愣一个字没听懂。张庸倒冷哼一声，说，“苟活于世十几年，居然还学会昆曲了。简直笑话！”

这话又听得我一头雾水，张庸知道里头唱曲的人是谁？

“吱呀”，王阿姨家的院门被推开，一阵风吹来，院里光太强，正对的卧室房间几乎看不见。

一个身穿红戏服的女人毫无察觉的继续唱曲，嘴里咿咿呀呀的，一会儿害羞的迈着莲步快走，一会儿捶胸顿足的仰头哭泣。

突然，王阿姨出现在我俩眼前，翻着一双白眼珠子，面色乌青，就像一夜没睡一样。

我吓得紧瞪双眼，张庸伸手点了她脑门，王阿姨这才动了下，乖乖站到一边去了。

张庸朝院中唱戏的女人走去，我在后面回头看了眼王阿姨。阿姨脸上吊着笑，眼睛变成了斗鸡眼，双臂垂下紧贴大腿侧，整个人如同一具雕塑，只看一眼也令人毛骨悚然。

我调转了头，继续跟上去。

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张庸就和女人一起唱起了戏曲来，两人相依相偎，你侬我侬。唱着唱着，女人就愤怒的拔刀相向，张庸手里也拿了把刀。

不同的是，女人手里的是真刀，程亮锋利，张庸手拿的木头刀，根本没有杀伤力。

眼看着女人的刀就要刺入张庸的胸膛，王叔叔悄悄走到了张庸背后举起了菜刀。

我顾不得害怕，赶紧跑上去……还没跑几步，王叔叔就痛苦大叫直跺脚，烟雾从脚底窜到头顶，地面上有撒落的糯米。

张庸趁女人失神间，一剑刺入，女人倒地，手中的剑也落了下来。

顿时，一股恶臭传出，女人身体瞬间枯朽腐化，内脏早空了，身体上爬满了蠕动的蛆。

我哇一下跑开几步吐了，太恶心了。

吐完，心里总算好受些，而张庸一点反应也没有，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的尸体灰飞烟灭，桃木剑又朝空气挥舞了几下。

“张师父，桃木剑也能杀人？”我问道。

“桃木剑专门杀阴鬼。”张庸收回剑，我吓一跳，她，她竟然不是人，是鬼？

“我，我前几天也看见过她，难道那次她也是鬼？”我又问。

“老王夫妇头胎本是个女儿，可惜碍于男孩思想没有向世人公开，一直被圈养在地下室，后来女儿莫名其妙生下了一个死胎，人疯了再后来就死了。夫妻两觉得亏欠，就请人做法将女儿的魂魄强行留在身体里。那魂魄原来还有机会投胎转世，这样一搞便恨死了夫妻俩，只要出来就报复。所以，你的鞋子被拿走，是她觉得能镇压住女儿，可惜，那女鬼也是我要收服的。”

张庸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大致了解了王阿姨家的事情，说实话，心里更同情那可怜的女孩。

“原来王阿姨一家为了个儿子，这样丧心病狂，太可怕了。”还好我爸妈没有那种思想，爷爷也没有，只可惜我的家人如今一个个都走光了。

“你们来我家干嘛？！”王阿姨已经恢复了神智，极不友好的来到我们眼前。

“王阿姨，你不要误会，我们来是为了……”

我话还没说完，张庸就用桃木剑刺入了王阿姨的身体里，王阿姨立马倒在了地上。

我瞪着眼睛看向张庸，不敢相信，他居然杀人了！杀鬼也就算了，人也杀？

“王阿姨她不是鬼，你为什么也要杀了她？”我眼泪刷的落了下来，虽然王阿姨一直以来对红鞋处心积虑，但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到我，反而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她总能及时出现。

张庸拉着我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轻松，把我推在王阿姨身上，喝道，“你再仔细看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手掌摸到了一个粗糙的东西，我不知道是啥，赶紧起身，不看不要紧，看了吓得汗毛倒立，王阿姨哪里还是王阿姨，她是一个毛线缠绕成的人形躯壳！

肚子里塞得满满的报纸！我转身，王叔叔也倒在地上露出了毛线绕制的身体！

“她们也是鬼？”我腿软了，坐在空地上，还有什么也是假的，赶紧告诉我吧，省的我承受不力不够。

“她们不是鬼，是被人做成了木偶。”张庸说道。

木偶？我害怕极了，不是说穿上了红鞋鬼怪接近不了我嘛，那王阿姨怎么还能……

张庸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听到我的心声，说，“木偶不算鬼，能接近你的。”

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紧紧跟着张庸回到了家里。

灵堂里的一切，都没心思再管了，马上天也快亮了，我让张庸和我睡一间屋子，爷爷那间房怕有些忌讳，就没给他睡。

没想到，张庸主动打地铺睡地上，我便睡在床上。

躺下没一会，屋子里就响起了他的声音，那时我都快见到周公了，又给叫醒了，“丫头，你是不是有很多话要说。”

“嗯，是啊，我有好多问题想问，又好像不知该问什么。”迷迷糊糊间，我应答着，那些盘亘脑中的问题交错在一起，加上困意来袭，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和张庸六点钟起床，殡葬服务人六点半到了我家继续进行仪式，到了下午爷爷的棺材终于安葬入土。

结束后，所有人都散了，家里空落落的，我望着只剩下名义上的家，有些落寞。

倒是张庸特意做了点晚饭，我吃了几口，可能心情不太好，说的话也有些刻薄了，“该走的走了，你还不走，赖上我家了？我家穷，养不起你。”

他将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了句，“不知好歹。”

我满眼疑惑，他喝了几口粥，说，“我不在，你不会害怕？再说了，我不走，自有留下的原因，你就算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呵……好高傲呀！我说问了嘛？

“行，你想待到什么时候都行，只要你来，随时欢迎。明天我还要去上班，就不陪你了。”

“那个厂，不安全，别去了！”他突然换了腔调，郑重了起来。

他眼神担忧，还有些着急。

我皱着眉，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