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观测者（四）(1/2)

首发：~第41章 观测者（四）

她晃荡得脚都有些发酸时，苏方所谓的“好戏”可算开场。她顺着喧闹声赶过去，就看到两个穿着银线弟子服的女子正在纠缠不清。

她们打得格外热络，连手指挠脸和扯头发这种原始手段都用上了。姜半见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那处于劣势的，似乎是不久前见过的赵寒雁？

苏方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见她瞧得忘我，轻声问了一句：“还满意您看到的吗？”

姜半见：？

“你怎么做到的？”

苏方极谦虚地笑了笑：“徒弟还挺擅长翻墙的，就算扛着一个人，也能翻得悄无声息。”

刚刚正好瞧见他翻墙身影的姜半见保持了沉默，没有多说什么，安静地听着他讲了下去。

“所以，方才徒弟就趁着无人发现，将这位赵师姐送到了她死对头那里去。另一位师姐最近正在查失窃的高阶草药究竟是被谁所偷，哪儿会放过这样一个翻墙时把自己磕昏过去的蠢贼？”

故事的经过，姜半见倒是听明白了，但她还是有几处想不通：“这般莫须有的罪名，应当很好洗清才是，她们两个怎么会闹成这样？”

“因为这并不是欲加之罪，而是确有其事。”苏方笑得愈发纯善而灿烂：“那些东西就是赵师姐指使一位小师弟去偷的，徒弟稍微动了一点手脚，现在，赃物应该刚从师姐的宝箱中被搜出才是。”

赵寒雁借的是郑盼山的事儿，但却是青出于蓝，一些郑盼山都没敢用上的折磨人、诬赖人手段，她用着很是得心应手。

姜半见眨了眨眼睛，眸中光彩愈亮：“也许……你还能有十个八个仇人，正准备一一报复过去，顺便让我看个热闹？”

“如果把那些小打小闹的小仇小恨都算进来，徒弟想着，应该是能凑出来的。”

是夜，苏方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准备往师父的那座山头去时，郑盼山拦住了他的去路。

刚因为师妹赵寒雁闹出的动静太大、被管事叫过去训了一顿的郑盼山面上尽是不耐之色。他显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急需某种发泄渠道，于是，他挑中了苏方。

“这大半夜的，你想往哪儿去？我刚才去看了，你今日的衣服都没洗完，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懈怠差事！”

他这话问得掷地有声，就好像苏方所犯的，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苏方温和一笑，颇有耐性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弟子今日刚拜了师父，正准备往师父那儿去呢。毕竟我们这里离师父的住处极远，不方便明日早上去给师父请安。”

“你……你怎么可能拜到师父，莫不是在虚张……”

听着郑盼山的质问，苏方不经意地拿出了半见给的那块令牌，以恰到好处的姿势和动作从前者眼前挥过，让他正好能瞧清楚上面刻着什么字。

眼瞧着他的脸色因为震惊和嫉妒而变得惨白，苏方笑得愈发愉悦。

过了许久，郑盼山才咬牙切齿地从喉咙间挤出一句：“怎么可能？姜堂主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弟子不知道师父为何能看上弟子，但弟子知道一件事。师兄是再没机会被我师父看上了。”苏方伸手轻轻一拍他的肩膀，用满是怜悯的语气开口道：“放弃吧，论美貌，你是赢不了我的。”

郑盼山一心想拜姜堂主为师，这是低阶弟子中人尽皆知的事情。

而在原本的剧情中，他也确实做到了。

拜入姜堂主名下后，他得了不少好，不知是出于炫耀目的，还是想证明些什么，他几乎将“我师父”三个字黏在了嘴唇上，句句不离她。可这样的他，却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姜半见所算出的“荣”字，便是由他泄露给常木知道。

自那以后，他就成了常木的一双眼睛，没日没夜盯着姜半见的一举一动。

想到这段剧情，苏方再看他被气到变形的脸，愈发不愿收敛得意之情。

他们的新仇旧帐，还有得算呢。

觉察到郑盼山眸中的恨意在眨眼间翻了几番，苏方重重一下拍在他手臂上，直把人拍得一个趔趄，那恨意也随之散去大半。

“郑师兄，师弟劝你一句，你还是稍微冷静些、将脾气收着些。我明日要是带着一身伤去见师父，我自己是无所谓，但我师父也许会心疼我，可能没这么好说话。”

言毕，苏方转身便走，完全没理会在他身后默默攥紧了拳头的郑盼山。

第二日一早，新鲜拜了师父的苏方拾掇好自己，起了个大早便去给师父请安。

虽然他对半见早上起不大来一事心知肚明，但还是觉得他应该拿出点身为徒弟的尊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