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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24章 书虫（十二）
苏方弯了弯眼睛，向着她伸出了手。
几日后，严慢母子的判决都下来了。
肖远本是为母亲喊冤而来，没能喊上几句，把自己给喊进去了。毕竟倾占家产一事，他脱不开干系。
原本肖九九也是被怀疑的对象，几番查证下来诸事确实与她无关，她便被官府放了出来。
严慢以杀人罪论处，秋后问斩，严慢母子倾占姜家财产一事证据确凿，肖远也免不了几年的牢狱之灾。虽然他本就对科举一事没多少性质，如今被判有罪，他算是彻底失了走上这条道的可能性。
姜家确实只是某条捞钱链中的一环，齐大人将其中种种都查了个明白，其中一部分甚至还涉及到私盐交易。
此等大事，苏方和姜半见毕竟只是普通百姓，能了解到的内幕消息十分有限。就算如此，两人还是被齐大人喊去嘱咐了几句，要他们千万别往外伸张。
看齐大人的意思，他还准备抓着这条线索继续往上捉大鱼，两人哪儿会坏了他的计划，忙便应下了。
几年后，县令被革职，齐大人成为信任县令且一路高升时，苏方和姜半见才隐约窥见这盘大棋的一角。姜家大概只是其上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卒。
好在此事并不会影响姜家太多。
判决下来两个月后，姜家连同七家成衣铺子一块儿，好端端地回到了姜半见手中。
说“好端端”也许并不太准确，店铺还在，年初投进去的本金还在，连店里头的破烂衣服都一件不差，就是一些店中的管事伙计因涉案，一个不落全给抓进去了。几家铺子就此停了摆。
这也不算坏事，这些刺儿本就是要拔除的，这样一来反而帮他们省了事。
姜家内部还藏了不少钉子，姜半见本想一一找出来的，后来干脆直接将丫鬟婆子全换了一通。
她并不像严夫人那般讲求牌面，多养几个丫鬟婆子还费钱，最后只雇了四个丫鬟同两个小斯，日常帮着做些杂事。
将原本的丫鬟婆子送走那日，姜半见见到了落英。
落英当时是跟着肖远一块儿离开的，这时却跪到姜家门口，求姜半见收留。
对此姜半见早有安排，将准备好的卖身契递到了落英手中，真诚祝福她有个如心中所想的未来。
言毕，再不顾她惨白的小脸，姜半见转身回了姜家。
落英已嫁给肖远为妾，便等于是肖远的所有物。
肖远虽被官府捉进去了，但关不了几年就会出来。届时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妾室已成了自由之身，无论如何都会将人给挖出来。毕竟，他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少爷，最需要人照顾。手受伤之后，他几乎成了废人一个。
至于这一贫如洗的大少爷与他的娇媚妾室未来会如何，就不在姜半见的考虑范围中了。
想来不会太过顺遂，否则落英也不至于到姜家寻求庇佑。
待肖九九稍微恢复过一些后，姜半见带着她同苏方一起，仔细商量了姜氏成衣铺的以后。
姜半见倒是有远大理想，希望姜家成衣铺能跟顾氏衣庄一样声名远扬、日进斗金，却被肖九九和苏方一块儿驳回了。最终他们还是认为，姜氏成衣铺的优点在体量大，应当避开顾氏衣庄的锋芒，做些小本生意，靠数量多获利。
她和肖九九还仔细分配了两人的工作方向。她负责在家中坐镇指挥、统筹大局，需要与人交流之事，则交由肖九九去办。苏方则由着他自由发挥，他爱做什么做什么。
当初的市场调查工作最终还是派上了一点用场。
姜家成衣铺准备着要重开时，店中有几个小机灵鬼还想着要故技重施，将采购的金额往高了报。肖九九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发落了几个人后，店铺的重开工作推进得顺利许多。
店铺重开的那一日，姜半见并未到场，而是躲在姜家将算盘拨得噼啪作响。
她看着已经花出去的本金，重重叹出一口气：“已经费了不少钱了，也不知得卖多少衣服才能回本？”
想到那并不高的售价，她的叹息声又变得沉重许多。
苏方听了，实在压不住嘴边笑意，哑着声音劝慰道：“姑娘不必如此着急，只要这铺子重新开起来了，总会有回本的一天。”
“你不明白，”姜半见神情颇显严肃地一摇头，“再过两月我便满十七了，若不能尽早为自己攒够嫁妆，我何时才能出嫁？先生，你真不明白吗？”
苏方一怔。眼前人眸中璀璨的光芒让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是不是，又被半见将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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