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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9章 众叛亲离
“天师，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想让我杀了你？”
顾宁手上的动作未停，结印的手势不停变换。试图减缓他的痛苦。
听他如此说，才捏着银扇坐到一旁歇下。反噬给赓焕带来的，除去痛苦之外，还有多年以来丧命他手的噩梦。
鬼脸趴在他的脸上，丝丝阴气渗进逐渐崩裂的面部，撕扯不停。
“少楼主离世后，你可曾想过他受过的苦楚？”
“不、不曾。”
赓焕一时间忘却了眼下的撕痛。从顾宁提及的那一刻开始，仿佛掉进了一个深坑。黑洞洞的一片，看不清前路，瞧不见退路。
黑洞之内，他那早逝的小儿子依旧孤独地坐在那张轮椅上。
几位旧友纷纷提剑，同他割袍断义。
“楼主，楼主？！”
赓焕眼底的光渐渐熄灭，呼吸声亦是时有时无。眼前闪过的一幕幕，消耗着仅存的气息，急促而过。
“带上人快走。”
“属下要陪着您——”
“走。”
气绝之前，赓焕拼尽全力在护卫的身上拍了一掌。
轰隆隆的巨响萦绕耳畔。高塔随着赓焕吐出的最后一口气，旋即坍塌。浮云楼内外，皆是如此。
“没想到，这浮云楼竟全是由幻境所化。”
“赓其韵与摄魂术，赓焕与浮云楼。”
顾宁的视线在浮云楼内来回游移，思索其中的联系。
又是什么原因，让他把视线转到了姜洵的身上？难道仅仅因为，姜洵经常与她同时出现？也不对。
“依沈少卿来看，赓焕的目的是为何？”
“多半是因为姜公子的身份。”沈辞道出了他的猜测。“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
……
浮云楼的原貌是一座破败小院。
幻境溃散。赓焕的尸身依旧保持着生前的模样。
皲裂的面庞、深红色的沟壑，均已随着他的消亡四散而去，恢复如初。
“天师，他的魂魄飘出来了。”
“为什么少楼主就什么都没能留下？”
黎小柒指着身旁多出来的一道魂，不满道。
赓焕借着卖画的名义，害了不少人的性命。这让她多少有些不快。
“自然有他留下的道理。”
“如今他们父子二人相继丧命，想要查明古画杀人这个案子，线索就算断了。赓焕的魂，放在这儿大有用处。”
只要丢失的那幅古画同赓焕的连结还未消失，就还有胜算。
以画杀人的凶案，绝不可再现。
这亦是十三王爷云景疏昨夜传到的口谕所述。
“先去买把伞，由你来带他。”
“我？”黎小柒反手指向自己，不是很情愿。“也行——吧。”
黎小柒认命的耷拉着脑袋，朝着山脚下跑。迎面便与冲上来的一道人影撞了个满怀。
抬眸望去，是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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