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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落日解鞍芳草岸(2)
吃完了饭,顾太太让顾霖将花小姐送回家,顾霖本就有这个打算,他也想多了解这个花小姐。
“看花小姐的年纪应该还在上学吧?”顾霖和花蕊离开了这座豪华的洋房,因为路程比较近,花蕊说可以直接走回家,顾霖便没有开车,他也想好好了解这个三年不曾回来的地方。
花蕊对他还算客气,彼此间保持着熟人的距离,但也仅仅于此,“哦,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是一种感觉,我看见你就像看见了当初留学的自己,那种书生意气、那种青春肆意的模样。”
花蕊抿唇一笑,“那看来顾先生是感觉错了,我已经出学校进社会了。”
“是吗?真是不可思议,不知道花小姐现在在哪里高就?”
花蕊垂眸,看着脚上的高跟鞋,“顾先生恐怕还不知道,我现在是上海滩有名的台柱子。”
顾霖确实惊讶,这个看起来年龄尚轻,青春貌美的少女竟然已经是一个享誉上海滩的舞女了。
“那真是可惜,还没有听过花小姐的歌声。”
花蕊自然而然地察觉出了顾霖有一瞬间的迟疑和疏离,她微微一笑,却并没有动怒,这样出国留学回来的洋公子自然是高人一等的,也许对歌女的态度早已根深蒂固,是那种下作出卖节操的风情女子,然而如果不是他姓顾,可能她对这种公子哥也是同样的感觉吧。
“有时间可以去歌舞厅找我,到时候作为客人的你,自然可以听到我的歌声。”
顾霖护送着她回到了歌舞厅附近的一间小民居,但是他绅士的没有进去讨扰,而是进退有度的与她道别,转身离开。
花蕊轻盈的步伐迈进房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屋子里有其他人的存在,但是她也并不慌张,看着坐在桌子前喝茶的男人,她将房门立刻关好,并且插上了门栓。
然后她快步来到窗前,看着底下来往的人群有无异样。
男人脱下了黑色的礼帽和围巾,道,“放心吧,我来的时候很仔细。”
“你可真是大胆,万一我邀请那位顾先生来家里做客,被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潘越双腿交叉,“到时候就说我是你的表哥不就行了。”
“我已经成功接近顾公馆,和顾骈之的太太有了一点交情,今天意外收获就是他出国留学的儿子突然回来了,也许可以从他身上找突破口,毕竟我看他们父子关系不错,顾骈之也有意将他介绍给政府部门工作。”
潘越鹰隼一般的眼眸望了过来,“切记不可大意,刚才我躲在窗帘后面好像察觉到他往我这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这个男人看起来外表温和有礼好相处的样子,但是想要撬开他的嘴或者走进他的内心,却是极为不容易的。”
“顾骈之就是个狡猾的,你以为他的儿子会那么容易上钩?对了,最近湘和怎么样?我最近不好接触她,就靠你和她的关系了。”
“晚上我上台唱歌,她应该会来看吧。”
“那就好,我也不能在此地多待,有事就去地下钱庄找我。”
说完,男人又戴回了自己的帽子和围巾,又检查了一下四周,才放心的离开。
花蕊坐回自己的梳妆台前整理自己的仪容,很快就要到了晚上上台的时间了。
顾霖四处悠闲地走着,与花蕊分别之后,他又串回了自己小时候常去的巷子,这条小巷子并不狭窄,反而聚集了许多的摊贩在卖些糕点,面食和零嘴。
“张婶,还在这卖糖糕呢。”
那个被叫做张婶的抬头打量了他好几眼才笑眯眯出声道,“原来是霖哥啊,也不知道几年没见了,都长这么高了。”
“您还是没变,生意做得可红火?”
“好,都好,来,这是刚出炉的糖糕,送给你尝尝。”
张婶用油纸包好了,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的怀里,热乎乎的暖着他冰凉的手掌。
顾霖也馋这一嘴了,国外好几年都尝不到国内食物的美味,他也并不推脱,不过还是将几个银元放到了摊子上,“我不能占你的便宜,多出来的给你家的娃儿买糖吃。”
张婶用油花花的手将那些银元收到了自己的口袋里,嘴上客气道,“嗳,那下次还要多来买啊,到时候多给你一些,不多收你钱。”
底层人的生活可以讲情面,也讲情分,但身为上位者还有涵养的人却不可能因此而失了身份,抠搜搜的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只想着拿尽好处,却不懂得感同身受。
这条巷子的人他都打了招呼,也尽可能的给了回报,记得他少年那会儿和兄弟们整天在这儿走马灯似的乱晃,还特意赶跑了那些收保护费的混混们,所以这条街的大爷大妈看到他们来都是笑脸相迎。
巷子的尽头有一户姓罗的人家,那是他好兄弟罗瑞英的住处,许久不见自然是要和他好好叙叙旧的。
敲了半天的门,里面才传来了“来了来了”的声音,顾霖都还以为里面没有人在家,正准备离去呢。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罗瑞英的衣服扣子还没有系好,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他看起来面色微红,耳朵上还有咬痕,连脸上还有一道清晰可见的口唇印,顾霖万万没有想到他那个温文尔雅的好兄弟,如今变成这副浪荡的模样。
罗瑞英没想到这个熟人会是他的好兄弟,别扭的微微偏过脸咳了咳,“我说谁坏了我的好事儿呢,原来是你这个混小子。”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白日宣淫呢。”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边说着,罗瑞英将自己衣服整理好,然后侧身让他进屋。
“我现在进去恐怕不太方便吧?”顾霖朝他挤眉弄眼。
“没关系的,反正早晚也得见面的,她叫郑湘和,如今是我的未婚妻了。”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都要成家了,失策,失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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