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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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云也是气得很了，话赶话的就口不择言，如今听到她这一句失望，这才有些着急了。

“花蕊，你要知道今天我和太后去商量的是立后大事，可太后直接将三个宫女带到我面前，让我连为你辩驳一句的话都说不出口。你知道当时我多没面子吗？我还一心想让你做皇后，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司徒云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占理的，又气势汹汹起来，还带着一点小小的委屈。

花蕊却没有丝毫感动，她说道，“我从来不想当什么皇后，我也跟你说过了，现在的结局你也看到了，到底是不欢而散吧。”

“你的心到底是怎么做的？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说我一句好也就罢了，可你竟然想说我这是一厢情愿是吧？我是上赶着脸讨好你，对吗？”司徒云狠狠的拽紧了花蕊的胳膊，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它捏断似的，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

花蕊的身子现在还软着呢，如今被他这么一捏，更是没有力气挣脱，可她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倒是生了一身反骨，他越斗狠，她气势比他还要嚣张，“谁说不是呢？有一点你比不过慕容谦，那就是他从来不会逼迫我做任何事情。”

一提到慕容谦，司徒云就像点了炮仗似的怒吼道，“花蕊，别仗着我宠你就无法无天了。我告诉你，在这后宫之中我说了算。你和慕容谦的事情早已经结束了，我不会让你再见他的。”

花蕊怒极反笑，“司徒云，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司徒云吗？那个不嫌我乞丐身份并且给我鸡腿吃的司徒云，那个听到我要办女学并一心支持我的司徒云，那个陪我们在菜园子里吃烤地瓜的司徒云，他去哪儿了呢？”

司徒云猛然发觉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胳膊，忙松了开来，却发现那一圈红紫的痕迹，显眼的像是被戴了手铐似的，他的心中一阵愧疚，颓然的看着她。

“我从来没有变过，我还是那个司徒云，那个爱你如狂不得其解的司徒云，他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不愿意成为他唯一的皇后？”司徒云想不明白，谁家女子不想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不想成为坐在他身旁最耀眼的存在，可偏偏他想给的这个人却百般推脱。甚至于她就在他眼前，却觉得两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他被拒在了她的心房之外。

毫无意外的，花蕊又再次沉默，许久清明的眼睛望着对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并不适合后宫，在这里，我救个落水的人都要被别人说三道四，说我行为不检，我被你宠爱，也会被说成祸国殃民。我为你已经失去了很多了，可你还要求我做皇后，你明知道不可能的，上头有太后，有贤妃，她们难道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不受她控制的人登上高位吗，不要说这次只是拎三个宫女到你面前说一些什么似是而非的话，就是往后说一些空穴来风，捕风捉影的事情都可以离间我们俩。”

这回轮到司徒云沉默了，是他忽视了这个问题，而她提了出来以后，也深刻的意识到了有什么地方他想得太简单了，他总以为是自己付出的太多，可是花蕊又何尝不是呢。在花蕊想新办女学的初衷说出来之后他就知道，她不是一个喜欢被束缚住的人，她不喜欢了后院的生活，不喜欢被困在一方天地，而她为了自己，这一切都忍受了。他竟然毫不知足，还埋怨对方的不是，甚至对那些谣言耿耿于怀。

“既然你不愿意做皇后，那就当我没提过，”司徒云放弃了，他终究还是尊重花蕊的决定。

花蕊看着他萧索的背影，唇齿半张，想要喊住他。她知道自己伤了他的心了，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春桃进来服侍她的时候，看到的是她对着司徒云的披风发着呆，知道刚才皇上与她家主子吵了一架，出声询问道，“主子，皇上这么宠您，你为什么不能够哄哄他呀？”

“春桃，这件披风去还给皇上吧，我这里有好些披风，用不着了，”刚才还对着披风发呆的花蕊，已经丝毫不留恋的将披风扔给了春桃，让她去处置。

春桃啊了一声，似是没有反应过来，披风已经落入了她的怀中。

“主子，若此时把披风还回去，皇上刚跟你吵完架，恐怕会心情更不悦了吧，”其实春桃想说自己有点发怵，不敢去惹怒皇上，怕自己受牵连。

当天晚上，两国盟书就已经下达了驿站，为了表示诚意，司徒云竟然亲临驿站，就合约问题进行商谈。

盟书中写到，一旦两国制衡朝岐，将实现三年的和平条约，彼此共不进犯。慕容卿觉得此事应该写得更详细一些，毕竟这制衡朝岐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所谓不破不立，应该主动出击，两国一起攻打朝岐。

司徒云也正有此意，“如今我国东方将军正在边境与朝岐对抗，到时候朕也会御驾亲征。”

萧太傅听到了却立即反对，“皇上，这万万不可，若您御驾亲征，那皇宫之中群龙无首，恐怕会引起政变。”

“放心吧，到时候我自有安排，”司徒云已经打定主意。

而慕容谦更是不遑多让，“我身为赫丘国大王子，生于草原，长于战马。到时候我和弟弟也会一同出关相助。”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国签订好了盟约，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心愿，慕容谦这才贺喜道，“听闻昨晚夜宴是为了选出合适的皇后人选，昨夜有幸观赏各位娘娘比试才艺，那如夫人能文善武，品性优良，是不可多得的人选。奈何宫中传出绯闻，吾亦参与其中，难辞其咎，本不该参与后宫之事，毕竟是皇上的家事，但吾不希望皇上误会如夫人，昨晚落入荷花池实因有人算计，说起来如夫人算是我的恩人，还未好好答谢，吾将此事解释清楚，也算是还如夫人一个清白。”

“朕自然是相信自己的夫人的，”司徒云在面对情敌之间总是保持着最高雅的姿态，实在不想落于下风。

“那就好，吾还为此担忧不已，看来有希望能看到如夫人能成为皇后了，”慕容谦是羡慕司徒云的，他能得到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即使他得承认这是与众不同的一个女子。

司徒云没有接话，倒是萧太傅疑惑道，“这皇后人选不是已经定为贤妃了吗？”

慕容谦诧异，他的弟弟更是不可置信的插嘴道，“你说那个跳霓裳羽衣舞的娘娘？”昨晚他可是盯着人一直看的，除了花蕊以外，对她印象最为深刻。

萧太傅点头，慕容谦却没有询问其中的原委，自古皇家秘事与朝堂密不可分，不可能因为一场夜宴就决定皇后人选，也可能是早就已经内定了人选，不过为了彰显表面的公平而做做样子。慕容谦心中为如夫人感到可惜，想到昨晚有人设计的不仅仅是他，还有如夫人，便忍不住为她说话，“我倒觉得如夫人更胜一筹，希望皇上好好斟酌，不要让明珠蒙尘。”

“决定权其实并不在朕这里，有些人我想给她反而不想要呢，”司徒云自嘲的笑道，不过看到慕容谦只是见过花蕊几面便对她多加维护，心有不爽。

听到他的话，慕容谦暗自揣度，却不得其意。萧太傅倒是听闻司徒云和如夫人吵架之事，他一直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如夫人的近况，不希望她成为司徒云的软肋，成为那个祸乱朝纲的罪人，所以能让贤妃当皇后是他乐意见到的事情。

慈宁宫内，贤妃跪拜在太后跟前连连道谢，“多谢姑母成全，姑母放心，日后臣妾成了皇后，一定会好好辅佐皇上。”

“起来吧，”太后赐座，擦拭女儿家微湿的眼睫，“你我毕竟有血亲的关系，我自然是多偏爱你一些，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做你的皇后，日后你的地位会如同我一般。”

“听闻皇上和如夫人那边吵了一架，可是因为昨晚荷花池一事，是不是皇上对如夫人起了疑心？”方沁有些在意。

太后却看得分明，“你可知皇上更中意谁，要是没有哀家这一出，皇上定会让如夫人当皇后，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哀家偏心你，可皇上偏心她。之前你所说求的只是皇后之位，哀家答应你一件事。可若是你还想求取帝王之心，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哀家帮不了你，以过来人的经验也想奉劝你一句，帝王的恩宠有时候是毒药。汝之砒霜，彼之蜜糖，不是皇后之位那么容易取得的东西。”

“侄女受教了，不过如夫人放弃了皇后之位，臣妾相信那是她做过最愚蠢的一件事情。”

初冬的第一场雪终于到来了，在这场风雪的旅行当中，司徒云看似将她保护的很好，却把花蕊留在了孤独里，在司徒云身份背后的秩序当中，求得了却又必须背离。为什么悲伤的时候会下雪？也许只是因为悲伤的时候，恰巧它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