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智斗西门庆（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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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见到冯婆，满脸堆笑，又是嘘寒，又是问暖，异常热情。

冯婆自然知道他找自己是为何事，就说道：“大官人这么忙，唤老身来想必是有要事吩咐，请大官人直言。”

“冯妈妈，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是听代安说，你家二娘身体欠佳，我有些记挂，特寻妈妈来问问。”

“呦……如今想起我家二娘来了？！”

冯婆子耷拉着个脸，

“当初，我来送头面，你大官人连个面儿都不见，不见老身也罢，可是你说过几日后去见二娘，可是到现如今都没见大官人的影子。”

“妈妈莫怪，当初正赶上我身体欠佳，本想等身体康复后，再去找二娘商量娶她进门的事情，哪知家里又遇上灾，一直到今日都没消灾去祸。”

“大官人找什么借口！二娘一个寡妇家，又不是给你当正室，你大官人娶个小妾，不就是一顶轿子抬家去的事儿吗？又不用劳师动众大操大办！”冯婆子绵里藏刀。

西门庆尴尬地笑了笑：“冯妈妈责备的极是。”

“大官人，休怪老身直言，你跟二娘早就相好，二娘模样俏又有钱，也中意大官人，嫁到你西门家当个六房，图得就是大官人的一表人才，可是你大官人却不当回事儿，最后让蒋竹山端了现成的。”

接着，冯婆子又把李瓶儿如何得了鬼交症，如何差点死了，如何被蒋竹山救回一条命，又如何招赘他为赘婿等过程说了一遍。

西门庆听罢，懊恼得不行，惋惜道：

“听妈妈这么一说，我后悔得心口疼，多好的二娘呀，肤白貌美身子软……”

冯婆子一听西门庆要往那下三路去，暗中骂了一声色狼，赶紧插话儿道：“如今悔也没用了，一切都晚了，二娘已经与太医蒋竹山双宿双飞了。”

“冯妈妈，在下还有机会吗？”

冯婆子瞥了西门庆一眼：“难道大官人还想故伎重演？再与二娘来个夜间翻墙私会？让老身我给你俩当个牵头？”

“若是冯妈妈能应允此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西门庆一脸猥琐道。

“我看够呛，这个蒋竹山把二娘伺候得心满意足，二娘应该是不想养野汉子了。”

西门庆听了这句话，噎得半晌没说出话儿来。

冯婆子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儿狠，赶紧解释道：

“大官人呐，莫怪老身口直心快，老身真的是替你跟二娘感到惋惜，原本你俩是多好的一对儿呀！”

“妈妈句句在理，晚辈怎敢怪妈妈。”西门庆顺势借了一个台阶儿下来。

接着，他从袖里掏出二两银子，递与冯婆子：

“妈妈，这点儿心意孝敬你老！”

冯婆子也不客气，接过银子，做出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

“罢罢罢……老身今日就多说几句不该说的。大官人，按理说你应该不缺钱，家大业大的，可是你不该拿着二娘的钱财不还呀！这蒋竹山得知二娘寄存在你家不少钱财后，气恼得很，发誓要替二娘追讨，前些日子在家写状子，还托他在京城做官的同窗打听你亲家的案子进展，那架势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还嘱咐老身不要出去乱说，今日大官人你把老身当人待，老身就给你提个醒儿，你可能要摊上官司了！”

西门庆发现冯婆子的话和胡外传的话很多都能相互印证，心里暗道：

“看来这蒋竹山为了告我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嘴上却说道：“冯妈妈，当初你老也知道，花子虚被开封府拿去之后，二娘哭着让我寻人情，当时确实是给了我不少财物，可疏通关系哪能动动嘴皮子就行呀？得给人家送钱送物才行，不瞒你说，那些财物我都送出去，要不开封府怎么能那么快就释放了花子虚。”

“老身跟着二娘住过中书府也伺候过花老太监，这些规矩哪能不知晓？只是大官人若要说把那么多财物都送了出去，也不太可信！”

说完，冯婆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又道：

“你大官人当初要是如约娶了二娘，哪会有今日这档子事儿呦！”

“只怨情分太浅！在下本打算事情过去之后，再去迎娶二娘，没想到二娘这么着急就招赘了汉子！”

“我的大官人呐！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呀！二娘一个弱女子，一个小寡妇没个男人怎么过活呀！但凡是有个男人靠着也不至于差点丢了性命呀！”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了！谢谢冯妈妈提醒。”

“也甭这么客气了！眼看就要打官司成仇人了！简直是造孽呀！我劝那蒋竹山不要跟大官人打官司，说你家大业大势力大，不仅跟县太爷熟络，连京城都有人，官司打不赢！可怎奈那太医不听老身的，也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邪，非得跟大官人死磕。你说，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劳烦妈妈操心了！我西门庆站得直，行得正，不怕打官司，只是觉得好人难当，帮了忙出了力最后却被反咬一口，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呀！”

“好了！大官人，你老还有别的事情差遣吗？”

“没有。”西门庆摇头道。

“那老身告辞了，如若有需要老身的地方，大官人就差小厮去唤我。”说着，冯婆子站了起来。

西门庆没再挽留，朝小厮说道：“代安，你去送送冯妈妈。”

等代安和冯婆子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前厅的月亮门中后，西门庆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老子真是一时糊涂呀！”

接着，他在会客厅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思考。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西门庆拿定了主意，转身朝内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