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的恶果》第十四章第二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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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的恶果》第十四章 凿壁偷光 第二节

门外有脚步声。我拿起笔，有模有样地开始练字。进来的是吴妈，她看一眼许米雪，又俯下身子看我练字。我清楚吴妈和许米雪是一条道上的，刚才说的话，不久便会传到吴妈的耳朵里。

吴妈看了一会儿，夸我的字大有长进。她告诉我过一会儿叔叔和婶子要来，要我在房间里等候。我点点头，却不知如何回答。想想就让人啼笑皆非，不待在房间里，我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就这么大一点地方，要么是楼下，要么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根本走不出大门。

吴妈离去后，许米雪也跟了出去。我关上门，不听也知道许米雪去当传话筒了。

叔叔来找我干什么？自从到这里以来，叔叔只来过两次，一次是刚来所谓的家庭宴会，过后不久又来过一次。每次来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让人联想到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应了那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一定有事。

虽然我已将“囚笼”撬开了一条缝，能够透进外面的一丝光亮，但还远远不够，还不能洞察一切。能不能借这个机会，把缝隙撬得更大一些，获取我急于得到的信息呢？

他们无论谈论什么，我都往我需要的方向引。来时最好带上我那位可爱的小表妹，年轻人阅历浅，从她嘴里或许能得到我所需要的情况。

晚饭后还没看见叔叔的影子，我心里开始发慌，担心错过晚上的闪灯之约。就在我纠结不堪之际，外面传来汽车声，我知道他们来了。我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表妹也来。

楼下有人小声交谈，别人我听不出来，只听见吴妈说话的声音。不久，听到有人上楼。我开门迎了出去。

正像我期盼的那样，楼梯上出现三个人，叔叔、婶子还有表妹。几天没见，叔叔的腿脚更加不灵活了，一边是婶子，一边是表妹，搀着叔叔颤巍巍地走上楼来。第一次见面时叔叔就好像崴了脚，第二次见面有加重的趋势，现在更严重，走路已非常困难。

我迎上前，想问问叔叔的腿是怎么回事？可话到嘴边，看到三人忧心重重的样子，又咽了回去。上前搀着叔叔，他嘴里含含糊糊嘟囔一句，我听不真切，好像是说不碍事什么的。

经过许米雪门前，叔叔像是想起什么，轻轻哼了一声。把叔叔搀到在沙发上坐下，我连忙去沏茶。

“别忙，你叔叔刚吃过药，不能喝茶。”婶子说。

我茫然地站着，不知所措。也就一个多星期没见吧，叔叔像中风一样，腿脚不灵活，说话也含糊不清。再看三人的表情，愁云密布，像是祸不远咦似的。

“怎么回事？”看到此情此景，我忍不住问道。

我这一问，三人似乎有难言之隐，相互对视，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还不是不听我的话，一把年纪了，非要上山转悠，说是锻炼身子。这不，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还把腰给扭了。”婶子说完，用责怪的眼光看着叔叔。

忽然间我记忆的闸门开启了一条缝，想起本地一马平川，除了断魂崖那座山外，便是我现在居住的龙陵。叔叔扭腰的地方不会是龙陵，一是这里离市区较远，锻炼身体不会到这里来。二是离我住的地方近，况且公路通往各个别墅，没必要下车步行。

而听婶子的口气，叔叔把腰扭了是在来此之前的什么时间。

“难道叔叔去爬断魂崖了？”说完后我紧盯着叔叔的脸。

叔叔痛苦地摇摇头，发出一声哀叹。

“我想也是。”叔叔没开口，表妹却先声夺人说道，“除了那座山外，别处没山呀。”

叔叔继续摇头，婶子不满地瞥了一眼表妹，说：“是公园里的假山，我不让上，你叔叔说上去看看，结果······”

刚说到这里，叔叔轻咳一声，婶子马上不再说了。三人说辞漏洞百出，婶子先说爬山是锻炼身体，后又说爬的是公园的假山——公园的假山都凿的险峻嶙峋，上年纪的人怎么能爬上去？前后矛盾，难圆其说。

小表妹口直心快，肯定了我的猜测。不难看出，来之前他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这唐突地一问，三人不明其意，各说各的，没达成一致。

我的想法很明确，不管他们来找我是什么目的，我准备喧宾夺主，硬拉着他们按我的思路走。

“你们还记得我坠崖的地方吗？”

“怎么会不记得，不就是断魂崖嘛。”表妹回答道。

“就在我坠崖的那天，断魂崖的上面发现一具女尸。上来后我还去看了，那女人的嘴角有一个黑痣。”

我这话犹如在房间里扔了一个小型炸弹，三个人好像都被弹片所伤，诧异地互望，久久不语。一分钟后，叔叔才感叹一声。

“你难道不知，那个女人是你的女朋友。是你表妹给你介绍的——这些你都忘了？”

我连连摇头，摊开双手，一副茫然不知的神情。

“你失忆了，”表妹说，“都不记得了。那是我给你介绍的女朋友，说好在那里见面，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掉在悬崖下，那个女的却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到。”说完她去看叔叔，叔叔肯定地点点头。

“很奇怪，那个女人到现在也没找到。”叔叔说完，婶子也跟着点头。

在这个问题上三人高度一致。可以肯定，关于此事，三人商榷过。那个女人失踪了并不是事实，确切地说是死了。有人藏匿了尸体。为什么要藏匿尸体呢？

极有可能是事情的发展偏离了预先计划的轨迹，万般无奈才把尸体藏匿起来。如此来说，藏匿尸体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圈套的设计者。

“可是我明明看见······”

我的话没说完，被叔叔打断。

“你不是失忆了，怎么还会记得这些？”

我想告诉叔叔，有人用硬物击打我的后脑，反而使我恢复了部分记忆。就在刚想说出时，我改变了主意，以便获取我急于想得到的情况。

“是啊，这事我记得浑浑噩噩，像做梦一样，也不知是真是假？”

“看看，你自己都记不清楚，还说亲眼看见？”表妹插话道，“一定是你产生了幻觉。没有的事，是你记忆混乱造成的。”

表妹白皙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让人感觉她有点激动，或者说有点气急败坏。婶子的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心神不安的样子。只有叔叔声色不动，脸上依旧是那副郁郁寡欢的表情。不过我看出来，对于断魂崖出现女尸一事，三人竭力掩饰。

事情极有可能与他们有关，或者是三人中的一位或两位藏匿了尸体。

刚才的推断是：藏匿尸体的人，就是圈套的设计者。再说，藏匿尸体符合犯罪心理。尸体永远不被发现，凶手就会永远逍遥法外。

然而我却很担心，以警察的眼光判断，三人均无缚鸡之力，又没有胆量，怎么会杀人？

“也许是幻觉吧。可是我听说警察正在断魂崖附近搜查，说那里死了一个女人。”我这样说是有用意的。

这话像在房间里投了一颗威力更大的炸弹，别说婶子和表妹，就连叔叔也是一脸惊恐。自从我到这里以来，每次见叔叔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面孔，而此时，他的嘴角在不停地抽搐。不难看出，他的内心一定像翻江倒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