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焠火(2/2)

首发：~第44章 焠火

训练场内爆发出更加密集、更加刺耳的空间尖啸！数个标靶被无形的空间褶皱瞬间切割成碎片！一道空间裂隙被强行撕开，吞噬了另一侧袭来的能量光束！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疯狂，银发狂舞，汗水混合着血丝在精悍的躯体上肆意流淌。皮肤下的金色星尘脉络如同燃烧的血管，亮度几乎要刺破皮肤！每一次成功的空间操控，都伴随着更剧烈的反噬震荡，让他身形踉跄，嘴角不断溢出新的血迹。

“疯了！这他妈绝对是疯了！”段泽勋看着监控屏幕上疯狂跳动的能量读数，脸色发白。

“他在透支基因链本源，”凌霜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速快了几分，“精神力波动极不稳定，活性阈值逼近危险红线。裴队，必须强制干预！”

一直沉默站在众人身后的裴成泽，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复杂。他看着单元内那个近乎自毁般疯狂训练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让他练。”裴成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把‘熔炉’的极限阈值……再上调10。医疗组待命，准备好最高规格的基因修复液和精神稳定剂。”

“裴队！”秦玥忍不住出声。

裴成泽抬手制止了她，目光没有离开沈清昀：“这是他选的路。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他倒下之前，给他最强的支撑，和……在他倒下之后，把他拉回来。”

训练单元内，沈清昀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他的世界只剩下空间的脉动，星尘的流转，以及那尊矗立在星海深处、冰冷注视着他的圣像。每一次撕裂空间的剧痛，每一次精神力枯竭的眩晕，都让他离那“归源”的真相更近一步！他仿佛能“听”到体内那条金色星河在咆哮，在渴望，在回应着那来自宇宙深处的召唤。

指尖，一缕新生的、带着本源气息的金色光丝，在剧烈的能量震荡中顽强地缭绕、凝聚，比在渝中醒来时更加清晰，更加……接近梦中圣像指尖流淌的光辉。

——————————————————

深夜。

深渊之眼，第一支队专属休息区。

高强度训练后的虚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哀鸣，骨骼深处残留着空间反噬的隐痛。沈清昀仰面躺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身下大片地面，形成一滩深色的水渍。银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颈侧，几缕发梢甚至因为过度催动基因链而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淡金色微芒。

休息区空无一人，只有能量循环系统发出的低沉嗡鸣。窗外，是京都永不熄灭的钢铁森林灯火，冰冷而遥远。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碎星般的眼眸里，白日里那不顾一切的疯狂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孤寂。指尖动了动，一缕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星尘溢出，他动手点开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一个不断闪烁的私信界面。

那个顶着【宇宙第一帅的造物主大人】名字的id，静静地躺在列表顶端。

沈清昀的指尖悬在光屏上方，微微颤抖。无数的话语堵在喉咙口——圣像的启示、归源的困惑、训练的艰辛、对力量的渴望、还有那深埋心底、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恐惧……最终，却只化作一句干涩的、带着试探的疑问，笨拙地发送了出去：

【宇宙第一帅的造物主大人】：老师，真正的星空……是什么样的？（信息后附着一张他刚刚用终端随手拍下的、训练场窗外冰冷都市灯火的模糊照片）

发送完毕，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手臂颓然落下，重重砸在地板上。他闭上眼，等待着那可能漫长、也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回应。冰冷的合金地面汲取着他身体的温度，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着他的意识沉向黑暗的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

嗡——

腕间的个人终端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

沈清昀猛地睁开眼，碎星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几乎是挣扎着抬起手臂，看向那悬浮的幽蓝光屏。

来自【∞】的回复，依旧简洁、冰冷，如同宇宙本身亘古不变的法则：

【∞】：千帆过尽皆不是。

冰冷的字符悬浮在光屏上，映着他苍白的脸和染着淡金的湿发。没有解释，没有安慰，只有这句古老的诗句，带着阅尽星辰后的寂寥与空漠。

沈清昀怔怔地看着这行字，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触碰着冰冷的地面。那浩瀚星空的冰冷与自身的渺小感再次如潮水般涌来。然而，在这极致的孤寂与疲惫深处，在那句“千帆过尽”的苍茫之下，一丝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火焰，却在他碎星般的眼眸深处，悄然复燃。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皮肤下淡金色的星尘脉络，在黑暗中无声地搏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