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那莱城遭袭(1/1)

首发：~第81章 那莱城遭袭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那莱城灰黑色的瓦顶上。这座依河而建的小城在夜晚沉睡着，只有偶尔几声动物的叫声打破寂静。

起初，只有城外居住在城外的飞禽被异常的水流声惊醒。他们飞到那莱河上游，内湖掀起数十米的水墙向城下而来。意识到危险来，这些飞禽尖叫着飞向河水两岸的城池报信，可是水来得太快，太突然，几乎没有给居民们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

有老人睡眼惺忪的出来查看怎么回事，脚下的砖石传来细微的震动，远处传来一种他从未听过的低沉咆哮，像是千万头野兽同时发出的怒吼。

&34;不对劲&34;老人喃喃自语，快步走向警钟。就在他伸手的瞬间，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从上游传来，紧接着是排山倒海般的水声。老张惊恐地转头，看到月光下，一道白色的水墙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城池扑来。

洪水冲垮了城门，木制的城门像玩具般被撕成碎片，然后他的世界陷入了黑暗与窒息。

那些被惊醒的居民开始疯狂地寻找逃生的途径。然而，都被无情地冲走了。

在混乱中，父母呼喊自己的孩子，孩子们在惊恐的哭喊声中被洪水卷走。一些父母不顾一切地跳入水中，试图找回自己的孩子，但往往徒劳无功。

有些飞禽尽自己所能，寻找在水中挣扎的人，试图带他们去更高的地方，而陆地的妖兽们只来得及自己逃跑，有人试图筑起高墙，根本无济于事。

黎明时分，赫希帝君带领众人到达那莱城，洪水退去，但那莱城已经面目全非。三分之二的建筑被完全摧毁，街道上堆积着淤泥和尸体。少数幸存者们聚集在城中心的广场上，有人沉默不语，有人放声痛哭，还有人疯狂地在废墟中翻找亲人。

“内海向来安宁，怎会……”阿伊涩的师傅，舍木什仙君看着熟悉的街道，愣在街道中央眼眶微热，他时常来城里偷偷买酒喝，这里曾经是如此繁华热闹。

太阳完全升起时，赫希帝君组织幸存者们开始自救。强壮的男人们搜寻被困者，妇女们照顾伤员和孩子，老人们收集可用的物资。而飞禽走兽们也在舍木什仙君的带领下沿着河道查看其他受灾的地方。

阿伊涩回到那莱城时，已是正午。

烈日灼烧着这座残破的城池，空气中弥漫着腐水与淤泥的腥臭。城门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断裂的铰链和扭曲的木梁，像被巨兽撕咬过的残骸。街道上积着厚厚的泥浆，混杂着破碎的瓦砾、断裂的家具，还有翻着白肚的死鱼，鱼鳃里塞满了墨绿色的水藻。

他的双腿发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浮的梦境里。

这个念头像刀一样刺进他的脑海，他几乎是本能地奔跑起来，泥水飞溅，湿透的裤腿沉重地拍打着小腿。他穿过歪斜的屋舍，跨过倒塌的围墙，直到……

父亲紧紧搂着母亲，蜷缩在庭院的墙角。他们的身体早已冰冷，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白，母亲的发丝间还缠着几缕水草，而父亲的手臂仍死死环抱着她，仿佛在最后一刻仍想为她挡住洪流的侵袭。

阿伊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脖子。

他跪了下去，泥水浸透了膝盖，可他已经感觉不到了。

&34;阿爹……阿娘……&34;

他的声音颤抖着，伸手去碰父亲的脸，指尖触到的却是僵硬的冰冷。一瞬间，他的呼吸停滞了，仿佛连心脏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34;不……不……&34;

他的喉咙里滚出低沉的、野兽般的呜咽，随后猛地爆发——

&34;不——！！&34;

他抓住父亲的肩膀，疯狂地摇晃，仿佛这样就能唤醒他们。可父亲的身体只是沉重地晃动着，头颅无力地垂向一侧。

&34;醒醒！醒醒啊！！&34;他嘶吼着，指甲深深掐进父亲的衣衫，布料在他的撕扯下发出刺耳的裂响。

母亲的手从父亲的怀抱里滑落，软软地垂在泥泞中。阿伊涩一把抓住，死死攥住，像是这样就能留住她最后的温度。

&34;你们不能丢下我……不能……不能……&34;

他的声音渐渐破碎，变成不成调的哭嚎。他猛地将母亲拉进怀里，像小时候她抱着他那样，紧紧搂住，可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再也不会温柔地回抱他。

&34;为什么……为什么……&34;

他的额头抵在母亲的肩上，眼泪混着泥水滚落。突然，他像是被某种疯狂攫住，猛地抬头，对着天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34;啊——！！！&34;

那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的，更像是濒死的野兽最后的哀鸣。他抓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向墙壁，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指节血肉模糊。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又重重跪倒，额头狠狠磕在地上，泥浆溅进他的眼睛、嘴巴，可他浑然不觉。

他的声音渐渐低弱，变成绝望的啜泣。他蜷缩在父母身边，像一只被遗弃的幼兽，颤抖着，呜咽着。

只剩下满城的死寂，和那具紧紧抱住父母的、冰冷的躯体。

赫希帝君听到那声呐喊，急忙赶到这里，她不知该如何安慰阿伊涩，只能安静的看着他一直哭到再也没有力气。

&34;帝君……&34;

一道染血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赫希帝君身侧，衣袍破碎，刀痕狰狞，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上绽开刺目的红。

赫希帝君眸光一沉，指尖微抬，一道清光瞬间笼罩住摇摇欲坠的随侍，止住了他伤口处不断涌出的鲜血。

&34;怎么回事？&34;帝君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冷意。

&34;有人……攻山……&34;随侍喘息着，脸色惨白，&34;他们见人就杀……&34;

话音未落，仙山的方向骤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紧接着，整座仙山都仿佛震颤了一瞬。

赫希帝君带着随侍瞬身回到仙山，只见远处仙阁楼台接连崩塌，灵光溃散，烟尘四起。

“那些袭击者……

他们身形如鬼魅，看不清面容。他们穿梭于仙山各处，所过之处，鲜血飞溅，丝毫不作停留。”随侍颤声说道。

&34;帝君！护山大阵被破了！&34;一名老者仓皇赶来，声音颤抖，&34;他们……他们似乎对仙山极为熟悉……&34;

赫希帝君眸色骤冷，袖袍一挥，一道浩瀚的威压瞬间席卷而出，直逼那些黑影而去。然而，那些袭击者却仿佛早有预料，身形骤然散开，化作黑雾消散于空中，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刺鼻的血腥气。

&34;跑了？&34;老者惊愕。

赫希帝君凝视着远处渐渐平息的烟尘，眼底寒意更甚。

&34;不是跑了。&34;她缓缓开口，&34;是目的已达到。&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