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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28章 窃火者的船帆（三）
你感觉心在刺痛。
“而你们呢？你们这群守财奴明明掌握着更先进的技术，却一点都不肯拿出来！是你们最先背叛了启航时的誓言！”
你恨死了这些混蛋。
这些端坐霜天之上的混蛋固执、自私、吝啬、傲慢……他们明明可以将更先进的技术共享出来，但是他们没有！
于是你怀着一腔热血，化身正义使者，策划了这场审判。
等到这艘大船抵达彼岸，你要去走一走，看一看。你要将智慧的火花无偿地赠予众生，这才是神明该做的事情。
……
你叫卡普捷列夫，是一名神经科学哲学家。
你觉得有必要纠正马森的观念。
“我们并没有欺骗鹰击和鱼翔，用你的话说，这不是欺骗，而是实验。”
马森对你的说法感到不屑，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这样对他说。
“三舰——包括霜天在内，本身就是一场大型实验。三舰是人类探索宇宙的先驱，不是人类最后的希望。在我们身后，过去、现在或者未来，人类永远不会停下探索的脚步。他们会沿着我们走过的路继续这场漫长的旅程，直至抵达重点，或者彻底消亡。作为先驱者，我们的任务不仅是开拓道路，更重要的是搞清楚，如何才能让后继者走得更远……”
……
人类该以何等姿态踏上遥远的征程，这是个问题。
这个问题包含了无数个子命题，譬如——
怎样的政治形态、社会结构与产业模式才是最优解？
过程中存在哪些内部矛盾、外部风险？该如何应对？
如果有一天，船旧了、坏了、沉了……怎么办？
面对火种的问题，马森沉默了，他不能回答。
……
你决定终止这场闹剧。
你代表着长老会的集体意志向宙斯下令：“宙斯，重启系统，恢复备份！”
“没用的，就算你们重启了它，它依旧会无条件服从我——普罗米修斯的命令！”
马森充满自信，让你心生怜悯。
“马森，我们感谢你为人类探索了一条新的发展路线，但是这艘船不能交给你。实验会被重置，一切会恢复原状……当然，我们会尊重你的感受，重新审视与三舰直接相关的实验方案……”
“你们在说什么胡话？你们以为自己还能做得了什么？”
“你智慧超群，品德高尚……这些都是你的优点，但这些并不是掌控霜天号的必要条件，你可以问问宙斯，它会同意我们的判断。”
宙斯似乎经历了重启，又似乎没有，它的语气和以往并没有变化。
它给出回应：“是的，普罗米修斯先生，你不具备领导霜天号的资质。”
“资质？你的意思是，我还不如那些自私虚伪的家伙？”
“是的。”
“真是笑话！”
“并非笑话。”你抢过了宙斯要说的话，继续道：“你的人格趋向完美，这是非常可怕的。在古代，像你这样的人类通常被称作圣人，你们智慧超群、品德高尚，严格遵循内心的指引行事……”
“这样难道不对吗？”
“圣人被视作真理的象征、道德的楷模，是神明行走人间的化身。然而真理也好，道德也罢，都不过是人类在特定阶段的选择罢了……假如地心说能劝人向善，有必要坚持日心说吗？假如战争能促进发展，有必要坚持和平吗？”
“另外，圣人终究是人，他的思想并不代表真理，他的行为也不能代表道德，他只是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唾弃一切虚假，憎恶一切丑恶……”
“圣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的自以为是，要知道同情和怜悯是完全不同的感情……”
“最后，如果你真的想要改变丑陋的世界，你要先试着理解丑陋，然后爱上丑陋……你明白了吗？”
“明白什么？明白你们的诡辩？！”马森啐了口唾沫：“我懒得听你废话，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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