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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51章：柳姨娘求见
夜色如墨。
一个戴着兜帽的女人悄然而至。
女人一见到桑寒枝就连忙拜倒在地，“夫人，您终于肯见妾身了！”
说着，她将头抬了起来，取下兜帽，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俨然就是柳姨娘。
“我柳姨娘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快些起来吧。”桑寒枝面上不显，闻声说道，“不知柳姨娘这么急着找我所为何事？”
柳姨娘忙不迭起身，她也不过三十余岁而已，因为保养得当，所以面容姣好，身段匀称。
从前在桑家后宅之时，她便是能与林月柔不分高下的人。
只不过如今林月柔已经落败，她自然也想再往上走一走，好歹……
好歹为她女儿谋一条好路。
“夫人应当知晓吧……”柳姨娘小心翼翼地瞧着桑寒枝的表情，其实她的心里也有些没底。
于是她咬了咬唇，又跪了下去，说道：“从前夫人在桑家之时过得不痛快……妾身却也无能为力，无法伸出援助之手。如今妾身想求夫人，实在是……妾身惭愧……”
桑寒枝听着这话便笑了出来。
从前她在桑家之时，虽然身为嫡女，可却处处不受宠，偏居一隅，与这些姨娘们的关系也只能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柳姨娘从前虽然没有帮过她，却也没有害过她。
但往后若是要合作，她还是得先看看柳姨娘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桑寒枝笑着说道，“人都要向前看，不是吗？”
一听这话，柳姨娘顿时明白过来桑寒枝的意思，她赶忙也陪着笑脸道：“是，是，夫人说的不错。”
说罢，她连忙交代起自己的来意，“妾身今日前来，实则就是为了四姑娘的人生大事。”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桑家后宅不算安稳，再加上有夫人您这前车之鉴，妾身实在是担心老爷他会用几位姑娘的婚事去换前程……所以妾身才……”
“才斗胆来求夫人施以援手。”
她的语气十分卑微，脸上的表情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桑寒枝不痛快。
桑寒枝没有急着开口，看来她先前在这些人心里埋下的怀疑的种子终于开始生根发芽了。
如果柳姨娘不是真的怀疑上了桑鸿，那么她一个深宅大院里的妾室，怎么敢如此编排桑鸿那个当家人呢？
“我已经出嫁，纵然我也关心几个妹妹的人生大事，但……”桑寒枝佯装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我又如何能做得了主吗？”
柳姨娘一听这话就惊得呆愣在当场，“可是夫人……如果连夫人您都束手无策，那几位姑娘的后半辈子岂不是……”
迎着桑寒枝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柳姨娘陡然一个激灵，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是她低下头，做出一个臣服的姿态，“妾身身无长物，出身也低微，唯有一个女儿是妾身这辈子的希望。妾身不求她嫁入什么高门大户，只盼着她能够平安喜乐，就算是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是好的。”
“夫人，妾身这辈子都出不了那深深后宅了，若是夫人能帮四姑娘摆脱这牢笼，妾身愿意为夫人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一个母亲，能说出这番话便已经是再无退路了。
她毕竟也是桑鸿的妾，是桑鸿的房中人，可如今她却将忠心交给了桑寒枝，可见桑家后宅里的女眷们早已经对桑鸿没了期待。
桑寒枝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许久才缓缓勾起一个淡漠的微笑。
“漂亮话谁都会说，仅凭你这几句话，我又如何能信你？”桑寒枝道，“除非……你能拿出你的诚意来。”
“诚意？”柳姨娘愣了一下，而后忙说道，“还请夫人明示，只要是妾身能办到的，妾身一定肝脑涂地！”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让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多人知道，所以柳姨娘才趁着桑鸿不在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前来。
如今桑寒枝想要诚意，柳姨娘却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她倒是想豁出一条命去，可她还有女儿，就算是要死，她也不能死得这么简单！
“倒也用不着你肝脑涂地。”桑寒枝又笑了起来，“你应该也知道，桑鸿他膝下只有桑文杰那么一个儿子。如今桑明珠成了弃子，他必定会费尽心思将桑文杰捧上高位。可我，不乐意。”
最后那短短的五个字就让柳姨娘汗毛倒竖。
“夫人，小少爷他……”柳姨娘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小少爷他是老爷的心头宝，就算妾身有胆子对小少爷下手，可若是被查出来……”
她再次附身一拜，泪水盈盈地说道：“妾身不惧一死，只是希望夫人能善待四姑娘和五姑娘。这么多年来，妾身早就看明白了，桑家后宅不是什么好地方，老爷也只在乎他自己的利益。所以还请夫人……”
“打住。”桑寒枝微微抬手，止住了柳姨娘的话，“我又不是要你的命，你这话说得怎么像是托孤似的。”
她戏谑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还会为五妹妹求一条出路，可我怎么听说你与崔姨娘并不对付？”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事到如今，柳姨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小姐您也知道，虽然老爷的房中人不少，可是老爷从前可以说得上是独宠林姨娘。林姨娘将我们这些侍妾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若是我们在明面上交好，只怕会惹得林姨娘不痛快。”
“再者，我们也都是有女儿的人，为了自己孩子的未来，我们不得不巴结林姨娘，表面上装出不对付的样子，实则，我们都只是内宅里的可怜人罢了。”
“说起来，其余那些没儿没女的姨娘倒还好些，用不着操心儿女的事情。”说到这里，柳姨娘面露苦笑，“原本先夫人在的时候，后宅里和和气气，从没有过什么阴私下作的手段。”
柳姨娘也算是桑家的老人了，对于一些事情也看得清明。
“妾身也明白……”她声音低缓地说道，“夫人其实是对先夫人去世的事情耿耿于怀。想当初妾身初入府时，也曾受过宠爱，可后来却被林姨娘陷害，差一点就要被撵出府去，若不是先夫人搭救……哪里还有妾身的今天？”
说罢，她擦了擦眼泪，“所以妾身才来求夫人指一条明路，纵然夫人想要妾身这条命，妾身也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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