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89章 魔佛除,金身现
第89章 魔佛除,金身现
地宫深处,一片混沌与毁灭的景象。穹顶之上,轰然一声,如同天崩地裂,无数碎石瓦砾纷飞,血月的妖异光芒混杂着汹涌的魔气,化作一场腥风血雨,洒落在这片被诅咒之地。我紧握黑刀,身形不稳地后退三步,双眸中映出的,是那魔佛胚胎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着的恐怖画面。那三头六臂的婴孩,每一声啼哭都蕴含着震天撼地的力量,震得镇魔塔的残垣断壁簌簌掉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
“阿弥陀佛。”疯僧不戒突然低吟一声,双手猛然一扯,佛珠应声而断。十八颗菩提子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悬浮在空中,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形成一道坚固的环,抵挡着四周四散的魔气,宛如佛光普照,为这黑暗的地宫带来了一丝光明。
儒僧不空悬浮于空中,袈裟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胸口的魂印泛着淡淡的青光,与地宫深处某处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他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沧桑与无奈:“当年玄冥老祖盗走的,根本不是佛祖舍利,而是镇在燃灯莲花下的魔种!”
话音未落,魔胎突然发出了一阵尖笑,那稚嫩的声线中却混杂着沙哑老者的回响,令人毛骨悚然:“小秃驴你可算回来了。还有你大昭寺的师父圆寂时,把燃灯莲花的法印烙在你心口了吧?”说着,它六只手掌同时结印,地宫之中突然浮现出了三百年前的幻象。
青灯古佛的禅房里,少年儒僧不空正被师父用戒尺抽打手心,只因他偷偷翻阅了《论语》。那戒尺落下,每一次都伴随着不空隐忍的痛楚和倔强的眼神。这一幕,仿佛穿越了时空,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就在这时,真阳子的符咒突然炸开,漫天黄纸化作锁链,如同灵蛇般缠向魔胎。我趁机掷出七颗爆灵丹,布下了天罡北斗驱魔阵。然而,转头却见不空浑身颤抖,他胸口的魂印正在渗血,那些历代主持的面容在皮肤下扭曲哀嚎,仿佛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原来如此”张龙飞突然横刀挡在我们身前,刀尖直指魔胎的眉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大昭寺传承需要燃灯莲花,是因为历任主持都要用魂印镇压魔种!不空你你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话音未落,魔胎已以惊人的速度长成了少年模样。它抬手一招,半截魔杵凭空飞来,杵头上赫然刻着“玄冥”二字,散发着阴森的气息。地面突然裂开,一条血河汹涌而出,百具高僧干尸从河底站起,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插着截断的经幡,随风摇曳,发出诡异的声响。
“小心尸阵!”疯僧不戒大喝一声,一拳轰碎扑来的干尸,拳风里带着梵唱之声,仿佛有千百个僧人在同时诵经。他沉声道:“这些是历代坐化的佛门长老,他们的金身早就被魔气浸透了!”
儒僧不空突然撕开染血的僧衣和袈裟,露出胸口完整的燃灯法印。那一刻,青光冲天而起,我仿佛看见千盏青灯在虚空绽放,每盏灯芯都坐着一个闭目诵经的老僧,他们的面容慈祥而庄严,仿佛在为这乱世祈福。魔胎发出痛苦的嘶吼,它眉心浮现出一朵莲花状的灼痕,那是燃灯法印的力量在灼烧着它的灵魂。
“就是现在!”张龙飞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破魔唐刀上,刀身瞬间浮现出暗金色的梵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这是方才斩断血色经幡时,万千僧侣残念附着的破魔真言,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祝福。
刀光如黑虹贯日,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取魔胎心口。然而,就在刀光即将触及魔胎的那一刻,却被血色经幡缠住。那些浸透佛血的布条仿佛活了过来一般,顺着刀身缠向张龙飞的手腕,企图夺走他的武器。
我见状大喝一声:“张叔,坎位三步,踏贪狼星位!”然而张龙飞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血色经幡甩了出去,狠狠地砸向了一处废墟之中。
我心中警铃大作,本能地旋身后撤。就在我原先站立的地方,突然炸开了九道血泉,魔胎的六只手臂抓着半座镇魔塔砸来。塔身上密密麻麻刻着度化经文,此刻却泛着邪异的紫光,仿佛被魔气所侵蚀。
“让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龙飞突然从废墟中冲出。他的唐刀竟与疯僧不戒的菩提佛珠产生了共鸣,银龙刀气裹着卍字金印,硬生生劈开了魔气旋涡,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
刀锋划过魔胎的脖颈时,却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那魔胎的皮肉仿佛铁石一般坚硬,刀锋竟无法伤及其分毫。我心中一沉,知道这场战斗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它在吸收地脉!”真阳子的惊呼声从东南方传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奈,“你们看那些经幡——”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血色月光下,无数经幡正从地宫裂缝中钻出。每面幡旗都裹着具僧侣尸体,他们被铁链锁住的琵琶骨处,黑红色能量正如蛛网般汇向魔胎。那魔胎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贪婪地吸收着这些能量,它的力量也在不断地增强。
儒僧不空突然在空中盘膝而坐,身姿稳健如磐石,双手迅速结出与魔胎截然相反的佛印。他胸口的燃灯法印仿佛被点燃了一般,青色火焰腾空而起,火焰中传出庄严而洪亮的诵经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每念一句,就有一盏青灯从虚空中坠落,如同流星般坠入血河,溅起片片血色涟漪。
魔胎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威胁,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它那原本完美无瑕的皮肤开始龟裂,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我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掷出三枚爆灵丹,庞大的灵力瞬间汇聚在黑刀之上,黑刀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随后如同闪电般刺向魔胎的心口。刀尖入肉三寸之时,整座地宫突然静止,时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在这一刻,我看到儒僧不空眼角滑落一滴血泪,他燃烧的魂印中浮现出大昭寺历代住持的面容,那些面容或慈祥或威严,都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执着。其中最清晰的那张脸,赫然是幻象中拿戒尺抽打少年不空的老僧,他的眼神中既有严厉也有慈爱。
“师父……”不空在时光凝滞中发出低沉的叹息,声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您说得对,儒佛终究不能两全。但我,还是选择了回来。”
“你还是回来了,哎。”不空燃烧的魂印中传出苍老而深沉的声音,那是他师父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再次在他耳边响起。青光里,三百年前的秘辛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暴雨如注的夜晚,大昭寺的主持抱着一个婴儿站在山门前,婴儿襁褓里除却一串佛珠,竟还有半部《孟子》。住持抚摸着婴儿心口与魔种共鸣的莲花胎记,念了一句佛号,便转身走进了大殿。随后,他将那儒家典籍塞进镇魔塔最深处,仿佛要将这段因果永远埋葬。
魔胎突然用愤怒的声音嘶吼起来:“当年那老秃驴把我的佛性分离,造出了你这怪物!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它六只手掌同时结出燃灯印,不空胸口顿时爆出七道血箭,鲜血染红了他的袈裟。
真阳子见状,甩出的符咒在空中自燃,他掐指急算,脸色凝重:“他们的生辰八字是阴阳镜面!他们他们其实是一个人!”话音未落,魔胎已瞬移到不空身后,指尖如刃,刺向不空后颈,企图抽取他的魂印。
“子曰:仁者必有勇!”不空突然暴喝一声,染血的僧袍鼓荡起浩然正气,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被魔气侵蚀的地面突然钻出三百竹简,每片竹简上都刻着《孟子》的残章,金光闪闪,熠熠生辉。魔胎接触竹简的皮肤顿时焦黑冒烟,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我趁机掷出天罡北斗驱魔阵凝聚的镇魔钉,钉住魔胎的影子,喝道:“张叔,斩它脐带位置!”张龙飞闻言,唐刀裹着菩提佛珠的金光,如同劈开天地的利剑,狠狠劈向魔胎腹部那道与不空魂印相连的黑线。
魔胎突然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音凄厉而绝望。整个地宫开始镜面化,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无限循环的空间之中。我看到两个襁褓在虚空中相对悬浮:左侧婴儿吮吸着染血的佛珠,眼神中透露出对杀戮的渴望;右侧婴儿则撕咬着儒家竹简,仿佛要吞噬其中救赎的智慧。无数因果线在两者间闪烁,最粗的那根竟然连着我的黑刀!
“可以斩断因果的黑刀……”不空七窍流血,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释然与解脱,“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燃灯莲花!也对,不仅要净化魔气,更要斩断这纠缠不清的因果!”说着,他抓住我的手腕,将黑刀刺向自己的心口。
黑刀穿透魂印的刹那,三百竹简上的《孟子》突然化作金色蝴蝶,翩翩起舞,围绕着不空旋转。魔胎发出镜面破碎的脆响,它那完美无瑕的身体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每个裂缝里都钻出一句儒家箴言,金光闪闪,照亮了整个地宫。
当“富贵不能淫”的金篆刺破魔胎的第三只眼时,整座镇魔塔开始逆向旋转,仿佛要将这段因果彻底颠覆。魔胎疯狂地抓向儒僧不空,声音嘶哑而绝望:“我们本该是完整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话音戛然而止,魔胎破碎的躯体里飞出七十二颗带血佛珠,每颗佛珠都映着不空读儒家典籍的画面:年幼的僧人在藏经阁偷读《论语》,眼神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青年的住持在月光下临摹《滕王阁序》,笔走龙蛇,气势磅礴;还有燃烧魂印的老僧在血雨中挥毫写下“舍生取义”,字迹遒劲有力,仿佛要铭刻天地。
疯僧不戒突然痛哭跪地,声音中充满了悲痛与敬佩:“师兄,原来你一直……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你为了大昭寺,为了天下苍生,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他的菩提佛珠自动飞向儒僧不空,与儒家金蝶融成青金色的莲花,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魔胎在莲花中哀嚎着缩回胚胎状态,仿佛要逃离这无法逃脱的宿命。不空却将莲花按向自己胸口的血洞,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现在,因果完整了。师父,你算到了大昭寺的即将灭亡的果,把我送了出去。可是你没有算到我今日会回来击杀魔胎吧?我,不空,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完成了我的使命。”
他最后望向藏经阁方向,那里有一本他师父藏了六十年的《孟子》,还有他师父的舍利。青光炸裂之时,我看到两个婴儿的幻影在火光中相拥,佛珠与竹简化作星辉消散在天地间。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牺牲与奉献,什么才是真正的儒佛之道。
在那混沌与光明交织的瞬息,儒僧不空盘膝端坐于古老的青石之上,周身环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庄严。他双手合十,指尖轻触,仿佛能触碰到天地间最细腻的脉络,口中低吟着《楞严经》的玄妙音节,每一个字都如同金石落地,掷地有声,又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随着经文的诵唱,儒僧不空的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那光芒起初微弱,如同晨曦初破晓时分天际的一抹亮色,但随即愈发璀璨,犹如烈日当空,照耀万物。他的身躯在这光芒中似乎变得虚实难辨,仿佛跨越了物质与精神的界限,融入了更高层次的存在之中。
就在这时,儒僧不空缓缓睁开了双眸,那眼中闪烁着智慧与慈悲的光芒,他望向一旁同样盘膝而坐的疯僧不戒,轻声说道:“师弟,是时候为大昭寺的诸位高僧超度了,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脱离这世间的苦难与魔障。”
疯僧不戒闻言,神色一凛,随即也盘膝坐定,从袈裟中取出一枚木鱼,那木鱼虽看似普通,却隐隐散发着一股祥和之气。他轻轻敲击着木鱼,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了人心最柔软的地方,伴随着木鱼声的响起,他开始念诵起超度的经文,那声音时而低沉如谷,时而高昂入云,引领着亡魂走向彼岸。
我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我知道,儒僧不空此刻的状态极为不稳定,他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元气大伤,若再强行施展超度之法,恐怕会耗尽最后一丝生机。于是,我暗自下定决心,绝不能让他就这样牺牲。
我猛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珍贵的七转还魂丹,那丹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蕴含着无尽的生命力。我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儒僧不空的身前,不容分说地将丹药塞入他的口中,同时沉声说道:“闭嘴吧你,赶紧吸收还魂丹的药力,别给我搞什么舍生取义的桥段,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儒僧不空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闭目凝神,开始全力吸收丹药中的药力。只见那原本虚弱的身躯逐渐变得凝实,周身的金光也更加耀眼,仿佛有一股新生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修复着每一处伤痕。
与此同时,疯僧不戒的超度也起到了效果。原先被魔气侵染的大昭寺高僧们,身躯竟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了一颗颗闪着金光的舍利子,那舍利子中蕴含着他们一生的修为与智慧,也承载着他们对佛法的无尽信仰。巨大的佛光从大昭寺内涌出,如同潮水一般席卷四周,将那些残留的魔气一一净化,使得这片土地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祥和。
一声巨大的佛号声在天地间响起,震得人心神俱颤。儒僧不空的身躯在这佛号声中缓缓升起,飞向天空,无数金光涌入他恶体内,最终在他的身后凝结成一个闪着金光的卍字,那卍字旋转不停,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慈悲。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也凝聚成了一个丈六金身,那金身巍峨壮观,仿佛是天地间最坚固的堡垒,脚下更是浮现出了一朵八叶的业火红莲,那红莲熊熊燃烧,却又不伤分毫,彰显着佛法的无上威力。
儒僧不空睁开眼,散去周身的异象,从空中一步步走下来,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众生的心田上。他双手合十,对着众人说道:“阿弥陀佛,多谢各位的帮助,大昭寺的因果已了,佛魔已除,此间事了,我心中也稍感安慰。”
说罢,他转身看向我,眼中满是感激之色,轻声说道:“君天施主,多谢你的丹药,要不然小僧就要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了。此恩此情,小僧铭记于心,日后如有需要,我尽当全力相助。”
我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别日后了,你看大昭寺这边已经完事儿了,咱们是不是得想想怎么回到地府,把众人找出来,还有那轮回石,可是咱们此行的重要目标。凭大师现在的实力,应该不难办到吧?”
儒僧不空闻言,展颜笑道:“君天施主说得不错,我丈六金身已成,去除地府魔物确实容易了许多。但这不仅仅是帮助你,更是助众生脱离苦海,此乃我辈修行人之本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只是这地府之路凶险异常,我们需得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