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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五百一十四章 真正的天地
古柳闻言轻颤，藏于年轮中的混沌青气稍纵即逝。
他早窥见这书生渡劫中沉浮的三十三重天阙，更识得那看似寻常的扫帚实为斩仙铡所化，此等存在，竟还在忧心低维生灵的威胁？
梧桐枝头闭目假寐的赤色雏凤，闻言险些跌下枝桠。
恰在此时，两道身影踏云而归。
“师尊可是在推演天机？”背负混元剑匣的青年拱手作揖。
“莫不是要给我们加练？”手握轮回玉玺的少女眼眸发亮。
牧羽眸光骤亮，信手拈来两卷帛书：“冷檬速去剑冢闭关，苏梦璃即刻前往幽冥海。七日之内若未突破……”话音未落，两道流光已被他挥袖送入万里云涛。
乾坤峰顶，牧羽躺在青石上数着云朵。两个徒弟的资质确实惊人，冷檬身负九转轮回体，苏梦璃更是带着前世女帝印记转世。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师尊，您上次说要指导我突破金丹……”冷檬捧着功法欲言又止。
“急什么。”牧羽随手抛出个玉简，“这是为师改良的《九转轮回功》，等你修到帝境再说。”玉简里其实是他用签到系统兑换的残卷。
苏梦璃望着草堂上空的混沌剑阵若有所思。这阵法竟比前世天庭的诛仙大阵还要玄奥，而师尊总说这是防蚊虫的雕虫小技。
她捏碎三块上品灵石，灵气漩涡在掌心流转，这败家手法倒是得了师尊真传。
西疆荒漠深处，青铜面具的将军踉跄跪地：“影卫折损四人，请殿下赐罪。”他肩头插着半截断剑，正是冷檬在秘境所得的天枢剑残片。
林尧城逗弄着血玉笼中的噬魂鸟，尾羽扫过将军渗血的伤口：“听说南疆有株千年血菩提？”噬魂鸟突然啄穿笼柱，将军的左眼瞬间变成血窟窿。
屏风后传来茶盏碎裂声，云裳公主死死咬住锦帕。三天前她刚把冷檬的画像交给暗卫，此刻却听见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名字出现在死亡名单上。
玄铁鸟笼在青石案上折射幽光，林尧城拂去衣袂沾染的晨露，朝姜禅扬起温润笑意：“纵使顽石也能化作齑粉，不过是光阴长短之别。”
他指尖轻叩笼中金翅灵雀，“准太子妃当谨记，纵使贵为落日国母，逾越分寸亦无宽宥。”
草庐檐角垂落的凌霄花第十次绽开时，炊烟已替代剑气成为院落主调。
冷檬将云纹围裙挂在竹篱，灶台边苏梦璃正捧着一碟新摘的玉髓菇，辟谷百载的女帝转世此刻眉眼柔和如凡俗少女。
剑鸣声每日辰时准时惊飞林鸟，楚楚的赤炎鞭在青石地面烙下焦痕。太初剑气每每与之相撞，总在最后关头收敛锋芒。
苏梦璃闭门修炼的间隙，偶尔会携着青铜罗盘消失半日，归来时裙裾总沾染着奇异药香。
牧羽摩挲着自酿的冰魄酒盏，目光穿透竹帘望向远山。当第八片梧桐叶飘落窗棂时，他对着突然现身的灰袍人影叹气：“牧家主又闻着酒香了？”
“好侄儿这话当真伤人。”牧战抽动鼻翼，眼睛发亮地盯着翡翠色酒液，“三百年前老夫便戒了五谷，今日特来……”喉结滚动的声响暴露了真实意图。
三巡过后，青玉酒坛已空了大半。满面红光的宗主从怀中掏出一卷鎏金帛书：“北域天霜城送来拜帖，四院论道事关宗门拨付的修炼物资。”
他望向擦拭剑身的青年，“冷檬在宗门大比技惊四座，当随行见证。”
冷檬擦拭剑穗的手指微顿，北域二字在心头荡起涟漪。灵州城的玄色旌旗与故人笑靥在记忆深处重叠，他抬首迎上师尊目光。
窗外暮色忽然被冲天剑意割裂，寒玉剑自动归鞘的铮鸣，已然昭示答案。
牧战环视众人颔首道：“如此安排甚好。”
他转向角落的红衣女子：“苏梦璃可要同往？”虽未参与此次宗门选拔，但无人质疑这位草堂弟子的实力。
苏梦璃将腰间长刀调整至顺手位置，拱手道：“弟子另有要务北上，待事了结定去云城与诸位会合。”
牧战闻言不再多言，挥手间玄铁令牌悬浮半空，“明日辰时山门集结，不得延误。”
破晓时分，九霄鹤鸣划破晨雾。三丈青翼的云纹仙鹤振翅而起，羽翼掀起的罡风卷落满地竹叶。
牧战负手立于鹤首，身后五名弟子衣袂翻飞。霍全正与林尹低声讨论战术，楚楚突然扯了扯冷檬衣袖：“那位蓝衫师弟，可是牧家主亲传弟子荒奕？”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荒奕腰间玉牌隐现符文，显然已得宗主真传。
儒院执事展开鎏金卷轴，肃然道：“圣地大比分为文武两途。荒奕统率武道四席，周浩独掌儒道论辩。”卷轴中浮现的往届排名令众人屏息，南域已连续七届垫底。
牧战突然转身，玄色长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诸域皆言我南域式微，然本届……”
他目光扫过冷檬腰间的木剑，荒奕掌心的星图，忽然对着年轻弟子们深施一礼：“请诸君改写历史。”
万里云海之外，各域宗门暗潮涌动。东域观星台上，几位长老望着南方摇头：“南域那几棵病苗，如何敌得过北域新出的剑骨圣体？”
西域佛钟轰鸣处，眉心朱砂的小沙弥轻拭降魔杵：“儒道论辩，当让北域知晓何为真佛。”
北域冰原深处，背负古剑的青年突然睁眼，眸中剑意刺破身前冰柱。
千里外某处山村，青衫书生搁下手中《山河志》，望着南方轻笑：“也该让那些老家伙们，见识真正的天地了。”
村塾外玩耍的孩童们不知，先生方才随手画下的符咒，正泛着淡淡金光。
山间私塾里，青衫书生合上泛黄的书册。
木窗外飘进几片竹叶，落在孩童们磨得发亮的桌案上。
“先生明天真的要走吗？”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攥着衣角，砚台里的墨汁映出她发红的眼眶。正在收拾行囊的宁封心手指顿了顿，竹篾编织的书箱发出细碎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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