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战争，只是手段，不是终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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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次的引道者是张世泽。

的确，他说的对。

张世泽对阿济格那一堆话，总结起来只有一个意思：不准杀戮汉民，否则满族永世消失。

从明朝的视角看。

女真经营辽东十五年了，形势不同以往，他们在辽东的统治基础还在，满族在册三十万。（注）

有万余真虏精锐、五万披甲奴留守，还可以随时再弄出十几万奴兵，那些汉兵不可能立刻回头，他们已经是‘清人’，明军越是压迫推进，反抗越是激烈，这时候放空他们，才能让他们真正思考未来。

且满族和披甲奴全部武装起来，哪怕一半是女人，辽东的百万汉民也不是对手。

满族可以杀，但灭族的后果不止在辽东，朝鲜、倭国、鞑靼、高原、西域、西南、南海…所有族群都会害怕。

怕就会拼死反抗，会增加长久的阻力和仇恨。

这不是一个聪明的选择。

陆天明看的是未来，中原用杀戮教育士子，温养新的思想，对蛮夷则头顶悬剑，能杀而不杀，带来的恐惧远远超过直接杀戮。

让满族完成权力交接，苟延残喘，将来雷霆压顶，威压臣服，建省大治。

成为鞑靼之后第二个榜样，这就能形成规矩了。

对满族自己来说，好不容易从大山中出来，再次躲回去，瞬间分崩离析，会面对更加恐怖的兵力。

指望南边朋友，完全是靠屁吹火。

江南与辽东一样，等他们自己玩砸了，人心归治更快。

且陆天明已经跳过辽东，开始归治朝鲜了，这是第三个榜样。

时间越长，陆天明力量越大，满族越虚弱。

形势已经不可逆转，谁都无法挽回。

三年，五年，都用不了。

今年就是个大问题，多尔衮必须跪求通商，否则辽东会出现无数逃奴。

杀逃奴等于自杀，会引来大军报复。

不杀他们，就是等死。

现实如此，阿济格能怎么办？就像杜度面对两万骑军，毫无抵抗力，一瞬间就被打服了。

德格类能怎么办？就像三年前面对陆天明，生生死死全被掌握。

大局为重的多尔衮又能怎么办？他无法创造人口，也无法变出大军。

唯一的应对，就是现在这样子：低头，闭嘴，认命。

……

注：对于女真人口，后金时期都是估计数字。

黄台吉成立满族的时候，第一次统计满族人口（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东海女真+野人女真+辽东汉臣+蒙古降卒+朝鲜逃民），《清太宗录》有两个数字，一个32万，一个34万。

这些人治理着约120-150万百姓，有些说法是200万（但这数字包括后来入关劫掠的人口，以及朝鲜送到辽东的包衣，称帝时候120万靠谱点）。

三十万满族，黄台吉怎么会有17万常备兵马呢？

其实比17万更多，若非女真人少，不利于控制，他们随时可以聚拢更多兵马。

这就是八旗制度的好处，旗丁打仗带着自己的披甲奴，人数不等。

满族刚成立，女真壮丁约6万，剩下的不在满族人口统计中，全是从兵、奴兵。

入关进攻江南的时候，多尔衮对洪承畴说过一句话：吾族三十万，勇丁五万，一丁控五卒。

意思是满清可以常年保持三十万兵力，消耗多少，能补充多少，也是他们管理的极限。

顺治5年，入关后三年，多尔衮再次黄册统计，有了详细的人口数字，满八旗壮丁55万，人口一共有28万。

这数字还算合理，比一开始少点能理解。

从满族成立到入关正好十年，统计时在十三年后，这期间不仅与辽西明军频繁作战，还入关劫掠三次，北方灭掉李自成，与南明处于战争状态，没有大规模‘划拉’人口充实八旗，靠自己繁衍了。

旗丁人数没什么变化，汉八旗却恐怖了，从一开始的2万，入关后直接变26万，多尔衮统一天下，麾下八大将军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吴三桂、洪承畴、多铎，阿济格，鳌拜，其中五人汉臣，所带的都是汉八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