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英杰辈出·谁主浮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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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立在树上的人发出了声音，似乎发现了什么，同时，虚河子也有了发现，尽管只是很轻的一声，但这声音听起来，年纪很轻，并不是那种预期中的苍老语音，甚至可能比师父赤城子更为年轻。

从这股寒意可以确认一点，敌人两次出手，凭的不是特殊法宝，而是一身绝世武功，但就算是面对河洛掌门赤城子，虚江子也不曾有过这样的颤栗感，换句话说……

「敌人到哪里去了？」

一声脆响，数十尺内的冰白世界，突然出现裂痕。仿佛被什么力量所触动，大大小小的裂痕瞬间在所有坚冰上蔓延而过，跟着，冰块碎裂，连同坚冰内所封困的事物，一起崩毁，虚江子两兄弟什么也来不及做，眼睁睁地看着几十名师兄弟粉身碎骨，随着坚冰的崩碎，开始化为一地的血水。

「敌人很多？还是……用了什么奇怪的法宝？」虚江子遍思自己曾遇过的太平军武器，想不起来其中有什么厉害东西能造成这效果。

「哇啊……」

出于心中一股不忿，虚江子竭力抵抗这股恐惧，抬起头来，虽然自己也不晓得是为什么，但直觉感应，敌人必定已来到抬头可见之处。

对于此战，虚江子确实寄予厚望，但当他环顾周遭，所获得的反响却不如预期，一半的河洛弟子露出兴奋之色，确实为这些话所鼓舞，却还是有相当部分的师兄弟，神情漠然，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而这些人里头……甚至还包括了虚河子。

虚江子分析情势，敌人的位置、数量未明，现在盲目去追，也不知道从何追起，而敌方杀人速度又快，盲目追踪下去，恐怕自己两兄弟满山绕圈子，而山上的河洛弟子都给人杀光了，这样什么人也救不了，最后若战死，那也是最窝囊的死法。

侧眼望向兄长，发现他的模样很奇怪，低头喘气，不与敌人目光对视，身上汗出如浆，好像非常激动、非常恐惧，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前阵地被大火摧毁，两人靠近时，可以感觉到明显的热气扑面而来，但这一次，那边所传来的，就只有一阵刻骨的寒意。

天妖！

然而，目光上移，却见到一张狰狞丑恶的面孔，血红色的赤脸，獠牙外翻，额上有着火焰印记，凶悍威猛，怎么看都不像人脸。

陆云樵向全天下揭示真相，让中土每个角落的人们都知道：慈航静殿、河洛剑派的子弟已在战斗中死伤惨重的事实；与此同时，他号召有志之士一同共抗外敌，并且喊出了一个口号，就是「师夷长技以制夷」，用太平军国的长处来反攻，换句话说，也就是学习敌人的技术，制造更强大的法宝，克敌制胜。

慈航静殿、河洛剑派为了北方战线，尽起派中高手，由两位掌门亲自率领，赶往前线，山雨欲来之势，已经弥漫整个中土，就连在西南战场的虚江子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不寻常气氛。

太平军之中，有什么人拥有这等修为吗？

地面被烧得焦黑，所有营帐都被焚毁，正冒着高温冷却后的白烟，而最令虚江子瞋目欲裂的，则是一地的河洛子弟尸首，那些不久之前还在与自己说说笑笑的师兄弟，都已经被敌人杀害、焚尸。

虚河子暗暗心惊，思索要如何留存这宝贵讯息，哪怕身死，也要为河洛派留下讯息，但耳中却传来一声冷笑。

虚河子观察了现场，道：「这不是单纯的焚尸，从种种迹象看来，这把火是瞬间席卷整个营地，杀人同时更焚毁一切，范围……超过五十尺，不是普通火焰，范围内的事物烧成焦炭，范围外却几乎不受影响，这……」

「开玩笑，你以为我说逃跑就是贪生怕死吗？我只是不想白白去死啊！现在我们盲目追上去，有意义吗？」

「……楼兰也真是堕落了，一开始指定你们两人为必杀目标，隔两天又说是弄错了，取消杀令……要是当初直接灭了你们两个，后头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抬起头来，哪怕这无穷压力逼得自己立即膝软跪倒，也要看清楚敌人的模样，堂堂河洛门人，绝不能低头死得不明不白。

「带着这些讯息上路，足够瞑目了吗？那现在两位就来选择一下吧？你们可以选择看看……」

但如今看来，百密一疏，漏算到正是因为这些骚扰战进行得太成功，让太平军体认到除非解除后顾之忧，否则无法专心于北方决战，因此，太平军决意以雷霆之势，在最短时间内扫荡西南战场，消灭这些扰人的苍蝇。

「两位河洛派的少侠，这段时间以来，可真是活跃啊，要不是有你们两位，西南战线应该早就结束，我军也可专心针对北方。如今终日不胜其扰，要花费偌大人力心力，确保补给安全，这都是两位少侠的功劳。」

「喀啦！」

虚河子道：「我们也要小心点，看这情况，如果被那些无聊人知道我们在研究法宝技术，搞不好也会来这里闹事……到时候，我们可真是腹背受敌了。」

「大哥，说实话，你真的觉得，我们河洛剑派的武功练到绝顶，打得赢天妖那种怪物吗？」

照两人的预想，敌人既然已潜至阵地，发动突袭，实力想必不弱，但阵地内的师兄弟，也都是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兵，一身武技在战场上磨练得更形强横，不管敌人有多少，绝不会没有一拚之力，所以营地内应该杀声震天，打得正厉害。

得到兄长的支持，两兄弟同生共死的决心，这令虚河子有些激动，正要纵声发啸，一种难以形容的悸动，犹如看不见的电波，骤然贯穿身体，刹那之间，令人犹如身坠冰窖，体内每一条经络都被冻结，压抑不住的刻骨寒意，使得牙关不住打颤。

不管怎么样，先赶回阵地去，这是必须的，虚河子、虚江子几乎是以最快速度回奔，脚下施展河洛派的「柔云步」，快而无声地赶往目的地，生怕迟到一秒，己方便死伤惨重。

同样的感觉，也出现在虚江子身上，莫名的奇寒，让他从头皮发麻到脚底，就是不明白这股寒意来自何处，但……他确实比弟弟要多察觉了点东西，就是这股寒意的本质，是源自强弱悬殊的绝对恐惧。

「我去看一下外围的防线，最近几天太平军攻得急了，那边可能有点状况，我不放心……」

虚河子道：「不是好事，普通的小部队不会误打误撞走到这里，就算会也应该被我方瞬杀，敌人……应该是精锐。」

答案……有一个，但虚江子却不愿承认，更无从想像，因为这答案若是没错，那自己的性命，今天就可以说是到尽头了。

虚河子思潮如涌，瞬间把这些事都想过一遍，为了自己的无奈处境而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