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智者千虑·愚者一搏(1/3)

首发：~第七章 智者千虑·愚者一搏

「各堂各院首座们的为人，大家现在有怀疑，但是对朝廷、对当今天子呢？苦茶方丈是暗中图谋不轨的野心份子，武沧澜是高举正义之旗的伟大帝王，这种事情，你们能相信吗？」

这些奇特的绿草迅速生长，在突破地表，接触到空气后，生长速度更是百倍暴增，转眼间就分化出无数藤蔓蜿蜒，枝干极粗，笔直向天空伸去，枝芽更快速生长出奇特的心形绿叶，每一片都有马车大小，叶片极厚，当生长到一定程度后，这些质地奇异的心形巨叶赫然能抵挡上空炮击。

若非亲眼所见，孙武还真不敢相信世上有这种奇事，眼前的巨大森林俨然如同梦之世界，每一件植物的型态看来都很熟悉，却又是不应存在于世的怪异；联合起来，遮天蔽日，别说是天子龙船，就连天空都快要看不见了，很难想像不久前这里还是烽火战场，现在周围却沉静无声，变成一片森林世界。

「大家静～～一～～静～～～听我把话说完！」

「很遗憾，陛下与微臣的形象成了破绽。计画订定于十多年前，当时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其后有注意到这破绽，进行弥补，但成效不如理想，而且……」

「唔，慈航静殿比起过往，是有些长进啊……不过这幕乱象，多少勾起了朕的一点回忆。」

「我刚才所说的，都是事实，巴伐斯夫的惨案是朝廷制造，让中土与域外保持冲突，这样朝廷就有藉口，以国防为名来进行高压统治，大家应该都是身受其害的被害人，可以理解才对，这些事大家若能理解，那有什么东西是你们不相信的呢？」

强大能源波凝成实体，轰击在地面上，慈航静殿的房舍首先遭殃，几座塔楼在炽烈火焰中爆破，绚烂地炸开，热流与火焰疯狂袭向四周，立即便带来大量的死伤。

「小殇小姐，你有什么看法呢？」

眼前的局面虽乱，却也是预料中之事，孙武暗暗吸了口气，凝聚功力，预备进行这场赌局最重要的一部份。

「没有错，我是一个傻瓜，从小也有很多人说我是笨蛋。」

「老衲也不太懂，不过这些藤蔓，似乎会吸取能量，刺|激本身的生长，虽然这些东西遇到阳光便会朽化，但用以应付今晚之厄，倒也足够了。」

孙武抬起头，半空中的天子龙船稳住不动，仿佛是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着潜在的巨大压力，但在那一片漆黑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一双锐利的视线正穿透黑夜，从上方直视而来。

一声轻笑，来自附近的路飞扬，香菱看了觉得奇怪，他微笑提出解释：「喔，别介意，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替小武觉得高兴而已，唔，不过小武得意，大武那边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

「呃？」

「大师，这……」

「你的存在，所造成的影响，远较你预期中为多。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别人并非说不出来，但却惟有你，才能将这一番话说完，换做是别人，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不会有。」

不是以大喝的方式说出，但还是有很多人听见，当僧人们听到掌门自认是个笨蛋，全都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东西，自有慈航静殿以来，还是第一次有掌门人说自己是傻瓜笨蛋的。

「掌门人，你年纪轻，这些话一定是被人给骗了，你别站在他们那边啊！」

忽然间，孙武冒出了一个想法：「大师，这么大阵仗的部署，总不会是今晚才开始的吧？」

「这是朝廷的设计？」

大武王朝的王者转过头来，刹时间，一种凶暴的意识自他身上散发，直迫而来，让银劫把握住他的心态，晓得这场战争该以何种形式去收尾。

连声爆裂炸响，虽然没有早先孙武振声大喝那样吓人，但实际的破坏威力却只有更强，天子龙船上的炮塔打开，对准了下方的慈航静殿，进行连续轰击。

数日前，当苦茶方丈把整件事的内幕告知众高僧时，就算众位高僧修为深湛，也无法保持冷静，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若非由苦茶方丈亲口说出，真的是谁也不会相信。

「一个人要做假三、五年，不难做到；要做假三、五十年，那就没有这么容易，更何况是一大群人要做假三、五十年，这种假面具有那么容易维持吗？别问我，问问你们自己，你们的师长是何许样人，你们应该很清楚才对，几十年的相处，难道你们答不出这问题吗？把眼睛闭上，扪心自问，答案就在你们的心中。」

「……计画不能说是失败，但确实是在收获的阶段受挫了啊，银卿？」

这是很正确的分析，更何况比起法宝、兵器，香菱更忌惮指挥战局的人，光是一个银劫已经很难对付，而武沧澜更是一个无人能敌的存在，这边能做主力战斗的就只有孙武与苦茶方丈，除非呼伦法王那边真的能如约而至，否则这场战争还是输面居高。

「我见过很多聪明到不得了的人，一步百计，稍稍动动脑筋，就有数不清的妙主意出来，和他们相比，我的确是个笨蛋，做什么都会被人算计到。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过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笨蛋总是比聪明人多，我想，像我这样的傻瓜笨蛋，应该是占多数，在场的各位从小是聪明人吗？还是像我这样呢？」

香菱站在土坡上，看着下方的一切，对于姗拉朵的通天本事大为咋舌，但是细心分析，她并不觉得慈航静殿占到什么优势了。

「奇怪？他说的话有什么了不起？听起来也不是特别有说服力，为什么这样也能成功？」

香菱不解，顺着路飞扬的目光望去，只见他正微笑望向天空，凝视着星空中的天子龙船，顿时想起一事，觉得不能理解。

孙武心知情况不妙，自己虽然阻止了慈航静殿的内部分裂，但眼下乱成一团，自己已无能带领他们组织抗敌。幸好，不是什么工作都落到少年的头上，苦茶方丈长喝一声，飞掠而出，连串命令颁布而下，各堂各院首座马上有动作，分别指挥各部僧兵，抵抗敌人攻击。

（不过，还真是难得啊！做几个磁航浮板逃走是小殇的风格，但花这么大工夫帮助慈航静殿，小殇怎么会这么好心？实在很不合理啊！）

一段话以问句形式问出，登时在底下起了回应。众僧中虽然有很多才智之士，但碰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事，倒也不敢夸说自己是聪明人，更何况多数人都是资质平庸，自小经常被骂说是笨蛋的，听孙武这么一说，顿时起了共鸣。

「无论怎么样，长老们窝藏姗拉朵就是通敌卖国，我们中土人与域外异族誓不两立，为了表示清白，应该立刻把人交出去！」

武学中有所谓的以拙破巧，孙武所用的策略也是一样。银劫的布局再精巧，终究是个谎言，事实真相虽然让人难以置信，却仍是铁一般的事实，孙武的作法就是用「事实」这颗石头，去撞破层层精巧的谎言之网。

苦茶方丈摇头道：「自然不是，敌人先知先觉，准备了十几年，我等后知后觉，准备了三、五年，这应该不过分吧？」

孙武不善言词，换做是平时，要说这么一长串话，真是要了他的命，但现在脑中想得透彻，就是把脑里想的东西说出，侃侃而谈，竟把人们的质问一一驳倒，让底下发问的人哑口无言，而余人为这气势所慑，静默下来，开始想着他的话。

众高僧们的这个疑问，香菱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但是听孙武说了几句后，她就领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