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箱密会·人柱挡灾(1/3)

首发：~第一章 黑箱密会·人柱挡灾

「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该要，也不想要。」

本以为，会接触到一双嘲弄、耻笑的眼神，但映入少年眼中的东西，却让他瞬间僵住。

「欠人的东西，一定要还，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我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我自己应该做的事，一定要做到。」

怎样也好，就算当上慈航静殿掌门，孙武也不可能放路飞扬去看藏经阁里的武学秘笈，不过，在路飞扬信誓旦旦，保证不进藏经阁，只在外头远远看建筑物一眼的承诺下，孙武带着路飞扬与小殇前往后山，本想让他们远看一眼藏经阁，哪想到路飞扬到了后山，竟对藏经阁不屑一顾，反而笔直朝那座矗立着风车阵的山坡走去。

「我明白了……既然我只是个短短几天的掌门代理，那一切责任由我担当，请各位长老对外宣布，即日起解除法宝禁令，凡慈航静殿子弟，再不受法宝禁令限制！」

「慈航静殿的掌门之位，不是我应得的东西，我会将它归还。苦茶方丈有大恩于我，他虽身故，我也要回报他的恩德。我见识不够，人又不聪明，左思右想，我能做的事情好像只有一件。」

「知道了，那就这么办吧！我们会全力支持你，帮你还完这个人情。你现在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呼伦法王，我们则帮你在呼伦法王拜山之前坐稳这位置。」

在听完苦茶方丈的传位理由后，自身理性与荒唐事实抵触的强烈冲击，让香菱有些头晕目眩。

只是，虽然很清楚孙武的个性，但香菱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因为这不是普通的诱惑，慈航静殿的掌门之位，真有人能不受它的诱惑吗？假若换作是自己……

似乎是个难以启齿的问题，各堂各院首座陷入沉默，可是他们的眼神却传递出答案。

孙武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脑中回想着这几日看到的种种一切。在山门外要求革新的年轻僧侣们，或许是遭人煽动利用，但他们眼中所闪烁的热血却无比认真，都是真心真意想要改变陋规，让自己的门派变得更好，不要继续衰败下去，那份理想与坚持，是应该要被尊重的。

换句话说，就只有慈航静殿反应迟钝，还沿袭着不合时宜的旧规矩，故步自封，也许事实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从众高僧的话意听来，就是这个意思了。

「路……路叔叔，你……」

（传位给私生子当作补偿？这么烂的理由，亏他想得出来，世上怎么会有人被这种谎言给骗到啊？）

孙武没想通的事，旁边的香菱却猜到了，脸色一变，方要说话，老僧们已经向孙武表示，目前寺内气氛动荡不安，虽然孙武获得各堂各院首座支持，但身为俗家子弟，恐难以服众，若是年轻一辈僧侣群起反对，只怕坐不到呼伦法王拜山的那一天。

重头戏来了，众高僧无一例外地感到紧张，等待新任掌门开口说话，其中多数的预期，就是认为他要宣布一些重要变革，来巩固本身的权力，或是一些享受权力的作为，却怎样也没料到，少年在深吸一口气后，竟是说了这样的宣告。

……确实是这样没错，这想法虽有些缓不济急，却不是无稽之谈。然而，这孩子从不会白拿人家东西，多半也是因为这个恩惠，他报恩的对象才从苦茶方丈扩张为慈航静殿吧！

长叹着说完话，苦星又是一下俯身行礼，在他身后的众高僧闻言剧震，像是明白了什么，露出钦佩、赞叹、不忍的表情，纷纷跟着拜下，这次是所有人一起下拜，而且行的礼好重，是五体趴伏于地的最敬礼，莫说是参拜掌门人，恐怕即便是天子亲临，都没法得到如此尊崇。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场继位大典实际上危机四伏，虽然一切发生得太快，整个过程像是一场闹剧，但也正是因为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令本来存有阴谋的野心份子来不及应变，结果顺利地完成掌门传承。

看着孙武有些惭愧地低头说话，路飞扬心头有着感慨。

没有实力的人，就算做出保证，也没有任何意义，路飞扬的承诺不过是一纸空言，毫无份量可言。然而，明明知道是这样，当那只左手拍在肩上，孙武却觉得非常温暖，仿佛得到了一座超级稳固的大靠山。

路飞扬在笑，但那个笑容，与孙武最近看熟了的那种玩世不恭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看来沉静而内敛，与孙武记忆中的形象重叠，仿佛回到了许久之前，在梁山泊酒肆中举坛看美人的那个落魄君子。

乍看之下，几乎认不出是谁。倒不是说面目全非，只是大半身体染满污泥，好像掉进了沼泽地，手上那把威风的九环刀断成两截，连缓缓在地上拖行的左脚，也都被一只肥肥的沼泽老鼠咬住不放，跟着一起被拖了出来。

仿佛是想要藉机表达决心，素来表现得老成的少年，这时竟出奇地孩子气，挥开了放在头上的手，倔强地仰抬起头，直视着路飞扬。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成为掌门，但是刚刚想了一下，我觉得有些事情应该要告诉各位。」

「……哈哈哈哈，小武，那里头……相信是没有武学秘笈的。叔叔刚才出生入死，已经替你探查过了，你看在叔叔这么辛苦的份上，可不可以……帮我叫个医生来看看？」

「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慈航静殿的和尚哪可能这么老土，把秘笈放在阁楼里？照我说，《易筋经》和《洗髓经》的秘笈，一定藏在这座山坡上！」

孙武道：「呼伦法王将于近期内来到本寺挑战，我会为本寺解决此事，报答苦茶方丈的大恩。这件事情之后，无论生死，我都会辞去掌门的职位，请各位长老前辈另推适合的人选接任，也请各位……信任我。」

无可否认的一点，这件大事让整个江湖为之沸腾，帝都、军部，乃至于域外异族，都被这个意外所震动。只是，慈航静殿数千年传承首度出现俗家掌门，而且还破天荒地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此事与其说是大新闻，其实更像是大丑闻。

「各位长老，想请问一件事，开放法宝禁令……这是各位的共同意思吗？」

遗憾的是，不但有，而且就在自己眼前。在见多了孙武的「老实」后，香菱对此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了，不过，整件事还存在太多的谜团，苦茶方丈为何要推孙武坐上掌门位置？路飞扬和小殇大力促成此事，绝不可能是为了盗经习武，背后目的是什么？还有，任徜徉那一记石破天惊的「如来神掌」，更是整桩谜团的关键所在。

「很抱歉打扰各位，都三更半夜了。不过有些事情如果现在不说，一定会给各位带来更多的困扰。」

「路叔叔你……」

理智上的判断，答案已经非常明显，香菱没有不执行的理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上竟有些举棋不定，很想多等待一些时候再做决定。

长辈的要求，是应该要答应的，孙武转过头，向一旁的同伴问话。

「少爷，你知不知道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