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那爷很无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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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家大院深处，那老爷子所居住的庭院中，有一间屋子门窗紧闭，密不透风。屋外，七八名装备齐全、钩子兵如同雕像般矗立，目不转睛，保持着高度警惕。与此同时，三只健壮的豹子犬也在院落里活跃起来，它们不停地徘徊，高昂着头颅四处巡视，展现出警觉之态。

房间之内，两张桌子拼凑成的台面上，躺着赤裸的灰毛虱尸体。那爷与两位手持烛台的钩子兵站立于这尸体旁，烛光摇曳，将尸体照得明暗交错。那爷目光紧锁在张管家身上，而张管家则正全神贯注地检查着，他细致地按压、触摸着灰毛虱的背部，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谨慎。

张管家的手指突然一顿，恰好停留在灰毛虱的腰椎位置，他随即弯腰靠近，仔细查看。在灰毛虱的脊骨之间，一个细微的血斑赫然显现。张管家压低嗓音，语气中难掩兴奋：“找到了！”

那老爷子连忙靠近，仔细端详着张管家所指之处，问道：“这真的是血点吗？”

张管家回应道：“似乎是某种极细的针扎入体内后遗留的痕迹。”

那老爷子沉吟道：“对，这种血点表明刺入很深，尤其它位于脊椎骨节的衔接点，极有可能是针刺入脊髓处下毒的迹象。”

张管家点了点头，说道：“那爷，你还记得江湖上有关十二生肖世家龙家的传闻吗？”

那爷沉吟道：“传闻龙家可以利用无影针控制他人，手段极其卑劣？”

张管家点头赞同：“没错！遗憾的是我们只是听说，并未亲眼见证。否则，若能证实是龙家人所为，王家与龙家之间的纠葛就能明朗许多！”

那爷疑虑重重：“假如真是龙家人对灰毛虱下手，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毕竟并没有其他人有接近灰毛虱的机会啊？”

张管家推测道：“说不定咱们住的这院子底下藏着暗道或机关呢。”

那爷随即反问道：“王兴就不担心我们可能会发现这些秘密？”

张管家分析道：“王家堡很可能就是十二家族中某一族的秘密基地。我们目前没有任何确凿证据，即便向王兴质询，他也不会承认，反而可能招致不必要的危险。”

那爷怒骂道：“好一个王家堡，好一个王家大院，竟敢欺到爷爷头上！他奶奶的，老子非得把他们的老窝掀个底朝天不可！”

张管家说：“我们必须认清现实，此地是山西，并非东北，那些难题不会轻易消散。我们如同灯下的昆虫，敌人却隐于阴影，因此，唯有表面上装作浑然不觉，暗地里抓紧查明即将来临的事件底蕴。一旦探得苏长山的行踪，应立即动身离去，不宜在此长久逗留。”

那爷轻蔑地哼了一声，道：“回忆往昔在大清王朝之时，我们血滴子恒等威风，何曾需要伪装愚钝，避人耳目。而今时今日……唉，不说也罢！”

张管家言道：“虽云当今为民国时期，实则群雄并起，世道纷乱，往往乱世之中，宵小之徒更甚嚣尘上。自清廷倾覆至今，不过数载，江湖上便多了许多声名显赫的大盗贼首！即便是如张作霖张大帅这般人物，亦难脱那一股草莽之气，想十二家族些隐于暗中的世家更是无所顾忌，天下他们亦是敢盗。”

那爷神色黯淡，感叹道：“民心所向，可盗天下矣！观乎宇宙，天地盗取万物精华以滋养自身；而万物之间，人以其智巧取于万物；人与万物相盗之时，实则是万物互为盗取。唯有这‘天、地、人’三者间的盗取达到平衡和谐，世间万物方能各安其位，天下乃定。”

张管家默默颔首，正欲弯腰再度审视那灰毛虱的遗体，忽闻院中豹犬狂吠，声响震耳欲聋。

那爷与张管家一时错愕，那爷随即啐骂道：“怕是有不速之客上门生事了！”

那爷与张管家迅速步出房外，映入眼帘的是豹子犬正疯狂地抓挠着墙面，企图跃上高处。众钩子兵个个手持兵器，阵型严整，蓄势待发。

那爷冲出院门，一名钩子兵连忙上前禀告：“那爷，适才屋顶出现一名窃贼，被豹子犬察觉，现已逃至院墙之外。请问，是否下令追击？”

那爷沉吟道：“此乃他人府邸，我们不宜轻举妄动。你可曾看清来者何人？”

钩子兵回应道：“那人身形矫健，仅一瞬之间便自屋顶掠过，依稀辨认得出，乃是一位剃发光头的僧人，身披袈裟。”

张管家诧异道：“和尚？”

那爷迈步向前，厉声吩咐：“豹犬们，莫再吠了，速至我身边来！”

这群豹犬异常驯服，当即止住了咆哮，尽管仍带着怒意低吼，却乖乖移步至那爷身旁。

那爷隔空拱手，高声喊道：“何方宵小，现身一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畜生确有灵性！”墙体之上，随着一声佛语，突现一道身影。此人披挂着破烂的灰色僧衣，面目模糊难辨，笔挺地立于墙头，仿佛一截随风微摆的枯枝，看似随时可能被轻风卷去。

豹子犬欲再次扑腾向前，却被那爷一声低沉的“勿动！”制止住。它们只得愤懑地驻足，前爪刨地，持续低吼示威。

那爷仰首向墙头之人喝问道：“阁下尊姓大名，速速报来！”

墙头和尚徐徐言道：“小僧法名苦灯，对那爷您这位昔日皇家神捕之英名，早已是如雷贯耳。”

那爷质问道：“你夤夜至此所为何来？如今连和尚也做起梁上君子了吗？这又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苦灯和尚合十诵道：“阿弥陀佛，和尚为何不能探秘寻幽？那爷您行事，岂不同样自有一番道理？小僧此行只为随意浏览，并无恶意。倒是遇见诸位后，心中某事骤然开朗。多蒙启发，就此别过！”言毕，其身形一晃，已自墙头翩然而下，转瞬消失无踪。

苦灯和尚的身影刚消逝，王家大院内便骤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锣鸣，伴随着护院镖师四起的呼喊：“有贼啦！抓贼啊！”整个大院迅速陷入了一片混乱。

那爷闻声冷哼：“此刻方知贼踪，为时已晚！”

张管家缓缓接口，语气中满是惊叹与忧虑：“此僧人手段之高，实乃罕见，若是连和尚都沦为窃贼，这世道真是令人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