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阁

第四章 翡翠串(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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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四章 翡翠串

公蛎缩回了手,看向毕岸。毕岸道:“枯骨花是采撷血珍珠时给女孩们喂服的药粉原料之一。”言下之意,谁知道巫琇是否用来做坏事。

公蛎定睛一看,竟然是那晚王婆请来驱邪的假道士。他今日青衣短衫,也是医童打扮。

李婆婆摇着扇子,压低声音道:“王家的儿子不是个秀才么,他联合了十几个同窗上书官府,说他媳妇是个妖精,他母亲原本是为民除害,要求官府重新审查此案。官府一看这架势,可不就要开棺验尸嘛。”

“这花已经被我施了法术,外人是不能动的。”巫琇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龙公子,我答应你以其他宝贝来换,决不食言。只是这株枯骨花,请一定留下。”

公蛎一边思考着,一边昂起头来,辨别着花丛中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气味。一些小昆虫被他惊动,惊慌失措地四散逃走。公蛎十分不屑,发出咝咝的声音告诫他们:爷如今已经算是堂堂正正的人了,怎么会吃你们这些低级的食物?

公蛎倒吸了一口气,跳至门槛外,抖着声音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正说着,大点的女孩抽搐了几下,没了气息。

毕岸冷冷道:“站住。”

公蛎又大吃一惊:“她死了?”接着幸灾乐祸道:“死了才好!这个老妖婆,要不是她,苏青也不会就这么去了。”

虽说可以免费看到众多美女,公蛎仍然妒忌得如同怀里揣着一条小毒蛇,时不时撕咬拉扯得他心都纠在一起。思来想去,薛神医的木魁果还是不能放弃。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公蛎决定,以后要彻底忘了那件事,让自己忙起来。但劈柴做饭、搽桌抹柜这些杂活儿,他是坚决不屑于做的;而做在中堂傻等客人上门,一天也做不了一单生意,也是对自己聪明才智的极大浪费。思来想去,公蛎想起了刘江的翡翠串,打算自己找点事儿做,去考证下那位薛神医到底有何居心。

公蛎已经大致猜到事情的过程了,只能默默地听着苏媚的疯言疯语,内心却极其煎熬。

公蛎反应不及,问道:“什么话?”

公蛎以为他怀疑自己在家里偷吃好东西,顿时勃然大怒:“我好歹也算半个掌柜,我吃点东西怎么了?还要你审讯一般对待?”

公蛎的脸瞬间刷白。这么说,这个神秘的薛老五,早就看穿自己的真身了。

苏媚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又哭又笑:“好,好,我本来就是个坏女人,风骚下流,心狠手辣,你来抓我呀,你来抓我呀……”她浑身酒气,脚步踉跄,握起粉拳不停捶打毕岸的背部。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公蛎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小妖在后面连追带赶急躁的声音:“毕公子,您等我通报一下……”

毕岸简短道:“我已经跟踪他多日。”

巫琇咬牙切齿道:“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同我过不去?”

公蛎道:“你会这么好心?”

巫琇理亏,气焰低了下去:“我本来也没想要取你的性命。”

公蛎不情愿道:“我说住手你就会住手了?”

薛神医将木魁托在手中,道:“不瞒你说,我行医,不过仰仗几种奇异的草药。这个枯骨花可解天下百毒,我培育了好久,总是不行。”他卖弄一般将木魁对着阳光照来照去,故意让公蛎看到木魁果中微微跳动的“心脏”。

柳大从酒馆探出半个身子来,皱眉道:“李婶也不能这么说,这事儿官府还没下定论了,你从哪里听的传闻?”

后院同前院结构一样,盖得十分不讲究。院子里几个闷声不响的医童,有的在晾晒药材,有的用石臼子捣药。公蛎留意了下,不过是些连翘、白术等寻常药材。

男子温柔地拍着她的背部,在当铺里绕着圈子晃悠,直到小女孩闭上眼睛睡着。

但打听多日,始终未在洛阳城中发现巫姓后人。倒是阿隼利用人脉,经布线走访后发现,魏乐师和刘婆子失踪前几日都曾到薛家医馆看病,于是才将注意力放了薛神医身上,对他的身份背景、医疗手段、医馆设置等进行了详细调查。

薛神医跳了起来,带上手套,拿起银刀走到女孩跟前,手起刀落,将血蚨切了下来,托在手上,双眼烁烁放光,如同饿狼的眼睛。两个小女孩睡得极沉,竟然一动不动。

公蛎猛打了几个喷嚏,手脚果然能够活动了,先抱着脑袋一顿抓挠,接着紧紧抓住毕岸的手,傻笑道:“你们能来……太好了!”

薛神医咯咯地笑道:“那我就告诉你,她们,就是培养血蚨的宿主。”

小妖过来,看着他一脸懊悔,催促道:“龙公子,该走啦。”

小妖道:“今天才出门呢。但愿一切顺利。”

明的不行,来暗的好了。傍晚时分,当铺一打烊,公蛎借口犯困,回到房间反锁了房门,摇身一变恢复了真身,顺着窗棂的缝隙爬了出去。

公蛎第一次面对死亡。他从来没有如此难受过,像是将心放在油锅里煎,比起以前曾经的饥肠辘辘、吃苦受累要痛苦千万倍,却不能对任何人讲。他越发弄不懂这些凡人了,明明三个都是好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小花笑道:“反正没人,你就解在那棵牡丹根下好了,就当施肥。”

妞妞掰着食指道:“今天不疼了。吃了两块糕,一碗……”她看向妇人。妇人接过来道:“一碗乌鸡人参汤。早上是鱼胶粥,昨天是红花虫草煨鹿肉和灵芝炖鸡。头疼症已经两日未犯了。”

苏媚过来抢,整个人都扑在了公蛎的怀中,身上的香味几乎让公蛎不能自持。她打开包裹,将已经失去灵气的衣服捧出来,在脸上摩挲。

公蛎嗤之以鼻:“胡说八道!”但心里却有些沮丧,隐隐觉得自己确实如他说的一样自私。一下子又联想到腌肉之事,自己若是及时出来承认,苏青也不至于被王婆杀害。

公蛎眉开眼笑,忙站起来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不急不急,您慢慢说。”

薛神医答非所问,慢悠悠道:“据称一颗木魁果足以增加百年功力,历来为修道者所垂涎。我这个果子,可谓价值连城。”

公蛎想了一会,赔笑道:“你怎么知道巫琇是血珍珠案的凶手?”

出了围墙,这边就不是流云飞渡的园子了,公蛎依稀听说是哪家大员的后宅,只是从不见人烟,所以从未留意过此处。

薛神医吧嗒着嘴巴,啧啧有声:“可惜了,我还是研究的不透,白白给你喝了一碗我的七珍蚨卵肉羹,要是这个血蚨长在你头上,功效可就强大了。”

苏媚一眼瞥见公蛎抱在怀里的包裹,撅嘴撒娇道:“拿来!”

公蛎斟词酌句道:“人死不能复生……姑娘也不要太伤心。”

公蛎接着刚才的话题道:“你说他不会看病,怎么得的神医称号?”

这么一分神,脑袋的痒好像减轻了几分。公蛎用足力道在舌头上,终于发出了声:“你……干什么?”

公蛎追着道:“听说你家后园里种了枯骨花,是不是?”

巫琇狂叫道:“你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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