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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11章 第11章
这天凌晨，天还没大亮，雾蒙蒙的，灰扑扑的。蒋一霖洗了脸，刮了胡子，穿上西装，打上领带，若他朋友见了定会觉得见鬼了——他平时穿正装的次数屈指可数。
褪去素日的开朗和骄矜，沉郁爬上他的每一寸纹理，与镜中的自己对视，他恍然分不清那是自己还是他哥蒋郴。
隔壁卧室依旧没人。
“你要乐意，也可以随时进我房间。”
孟新月的话犹在耳畔。蒋一霖踏入这个婚后他还未涉足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私人物品几乎没有，仿佛房间的主人一开始就做好了不久住的打算。
她的床头放着一张相框，照片上是她和迟蔚幼年的合影，年龄看上去比他初次见到她时还要小，咧嘴肆意地笑着，热度连阳光都要逊色几分。
这样的笑容，他从不曾见过。
相框年代有些久远，边上的框架已经松散，蒋一霖挪开拇指，这张照片露出了右下角，是两张相纸。他掰开边框，扯出下面那张藏着的照片，上面赫然是孟新月与蒋郴的合影——她靠着蒋郴，脸上同样是蒋一霖没见过的恬淡笑容。
他呆愣了好几分钟，垂眸自嘲地笑了起来。
旭日初升，曙光穿透层层薄雾，第一缕光洒进厨房时，蒋一霖点着了那张旧照，扔进了洗碗池。火焰瞬间吞噬了老相纸，唯余一点灰烬。
“老板……蒋先生来了。”
“让他上来。”
孟新月在顶层的办公室兼休息室等了会儿，人来了。
推门而入的蒋一霖没有错过孟新月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不是我哥让你失望了。”
“蒋郴没有来过这儿，所以我知道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蒋一霖垂眸说：“不好看？”
“不适合你。”
“你喜欢哪个？”
孟新月顿了顿：“你今天来不会就是特意问这个的吧？要去公司上班了？终于想起自己该干正事了？”
蒋一霖没有答话，只问：“我哥没来过这儿吗？”
孟新月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前：“没有。这是我一个人的地方，没人能来。”
站在窗前，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中心，人与车马如蝼蚁一般。偶尔对面大厦折射的阳光照在天花板上，她能睁眼看半天。不回去的时候她就坐在这儿，睡在这儿，一种静影沉璧的宁静占据她的心田，她能获得片刻的喘息。
“结婚那天晚上你也是在这儿，对吗？”
“追问过去没有意义。”
“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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