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为师之责(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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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念灵身不过袍袖随意一挥，便已然隔绝出一方小天地，这般玄奥高深之神通，令得凌慕枫看了，不禁暗是咋舌，在他的印象中，怕是就连先生白子夜都很难做到如此轻松吧？

但既然分念灵身就差没拍胸口了，有着这么大的凭仗在身旁，凌慕枫当然也是无须再去担心什么会不会弄出太大的动静，从而惊动了潜伏于冰茔周围的那些雅风修士。

没有丝毫的扭捏，他当即反手拔出渊玄剑，就将乘风十二式依次地施展了出来，从引雷开始，而后惊蛰，流岚，再到朝暮、凝霜、寒日，自是剑芒幻变，平添气象万千，再到驭风、踏云、上千里，凌慕枫虽已然刻意将自己的身形压制于十丈方圆的领域，但最后三式一并使出后，便有一缕剑意似是余韵难消，根本来不及等凌慕枫去加以束缚，竟是猛地就冲破了分念灵身所布下的小天地，直冲霄汉而去。

这一缕剑意，到了半空中，随即化作一道缥缈身影，亦无须凌慕枫去操控，便自行挥舞起手中的一把虚幻长剑，演绎着春雨、夏雷、秋风、冬雪……，与天上那轮似是静止不动的圆月，交相辉映，让人看了，就仿佛如同身处于光阴长河之中，错乱莫辨，迷离惝恍。

片刻之后，四季消，身影散。

而这一幕奇异景象，潜伏于附近的雅风修士，自然不是瞎子，其中有一名被派驻于此处主持局势的“地影”，更是从始至终，双眼就几乎没有离开过“山巅”。

此时此刻，见得此状，迫于职责在身，那名地影再顾虑不了许多，就想着要飞近前来，看个究竟。

却不曾想，他的身体不过刚刚腾空丈余，便被一个隐隐可见的灵气大掌，径直兜头拍落在了地上，哼哼吱吱半天，愣是没能爬将起来。

跟着有一把冷冷然的声音飘至，“你们给我好好地呆着，莫来聒噪，徒惹人烦厌。”

一众雅风修士，当真再不敢乱动，清楚此中一些内幕的他们，心里其实大致都已然明白，自个今晚到底是遇上了一位怎样强大的存在。

甚至没人敢跑过去扶起那位趴在地上的地影，只能尝试着以心湖传音去通知最外围的同伴，让后者“冒死”赶回大菱城报讯。

而对此，灵念分身自是皆“看”在了眼里，却也并没有出手去阻止。

以往白子夜数次前来救人，大菱城那边，尚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况乎自己这么一位“老祖宗”？

处理完了这些“琐事”，分念灵身便重新把视线投向了正自认为剑技不够娴熟，竟一时无法全然控制好自身剑意，差点就捅出了个篓子而感到有些脸红尴尬的凌慕枫身上，笑笑道：“乘风十二式，学得还算勉勉强强，好在并没有墨守成规，之中多少还是有了自己的想法感悟，不然，我看他白子夜，也是时候该考虑把院主的位置让出来了。”

凌慕枫刚想要开口去解释一番，毕竟关于这“乘风十二式”一事，完全怪不上白先生，当中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呆在其身边的时日太短，加之他每每与人对阵，大多都是施展自悟的那几招剑式，如此一来，自然就难免会有些“手生”，尤其是去了血澜天下，见识了本命飞剑的威力之后，在“乘风十二式”上的心血倾注，更是少得可怜。

但分念灵身依然还是摆摆手阻止了他的插话，“你先听我讲完。从最后的那一缕剑意所显化出来的异象，我也算心里有了数，你如今的状态，就好像是一只基本装满了的瓶子般，随便那么轻轻一晃，里头的清水就会溢出，但这并非什么坏事。另外，我也因而能够大概推测得到，你身上定然还有着其它的各种机遇，以及你准备所选择的武道方向。诸如这些，同样也都没有任何问题。武道万千，向来就不分对错，若非得去论个高低，其实全在于人之本身。”

凌慕枫听言，默然躬身作了一揖，以示自己受教了。

分念灵身微笑颔首，便又接着说道：“你是拜过我之本体挂像的，加上又学了‘乘风十二式’，无论怎么说，你都可以算作是我的半个弟子。但这些年来，我却从未尽过半分师之责。上一回，替你修复佩剑剑灵，也不过只是兑现了对白子夜曾许下的一个承诺。故而，你此次来锦山所谋之事，于公于私，我都应当助你一臂之力。此外，为师这里还有着一些对于剑道的个人领悟，今日倒是亦可一并授将予你。”

“为师”二字，落在凌慕枫耳中，竟是令他莫名地有了一种异常强烈的触动，甚至双眼里头，一时竟是不禁泛起了些许湿润。

纵观他的修行之路，似乎一直以来，就缺少着“恩师”这么一个角色。

父亲凌云，从初始时的反对，到后来的默认，态度上虽然有所转变，但藏藏掖掖，遮遮掩掩的做法，却几乎从来都没有变过。

院主白子夜，固然也有着授技教导之恩，但其实可以说更多时候，还是在为人处世上对他的一些指引，称之“先生”，不为过，谓作“师傅”，则未免牵强。

顾以明、红衣、青雀、俞冰瑶等几位导师，则差不多同样如此，有着指教之恩情，却无师徒之亲近。

至于其余蝶瑾、徐良、齐洛、张庚阳等人，在凌慕枫心中，则更多不过只是长辈出于对晚辈的一种青睐与关爱而已。

所以他经常会感到自己总是孤身行走于路上，这条路，之中当然也包括着武道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