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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一百五十一章 欢喜
日暮四合，江辞镜因为今日在演武场上出了一回风头，父子俩都被同僚拉去应酬了。沈若芙便和王素仪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比试虽结束了，但今日只是万寿节的第一天，明日一早各位皇子还要到太和殿外接着迎接考核，真是想想都心累。
不过江辞镜派人来和沈若芙说，明日的考核是文臣的场子，不需要他进宫，他只需要等着后天的宫宴就可以了。所以，今天晚上他向夫人申请晚些回去，下不为例。
申请，下不为例。
沈若芙想起传话的小厮和她说出这句话时的场景，有些别扭地看向窗外。
他是世子爷，他晚上应酬到什么时候回来，回不回来，她可管不着，也不会特意去管。
只是一想到江辞镜吩咐小厮时的语气，沈若芙的唇角不经意地露了一丝笑意。
马车抵达国公府时，天色已经黑了。
冬天天黑得早，天气又冷，王素仪便让沈若芙明早再过去给江老夫人请安，各自回自己的院子早点用饭休息。
沈若芙今日出门只带了飞雪和吴妈妈，小桃一个人留在家里一整天很是无聊，这会儿估摸着夫人要回来了，蹲在月门候着，远远瞧见一行人打着灯笼走过来，激动地迎了上去。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
沈若芙随口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笑得跟吃了蜜似的。”
小桃笑道：“夫人还问奴婢呢。半个时辰前，前院来了几个小黄门，送了一匹汗血宝马过来，说是今日世子爷在陛下跟前得了脸，陛下破例赏赐给世子爷的。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可不值得高兴么。”
沈若芙问：“马已经送过来了？”
小桃笑得眉眼弯弯：“是呀。奴婢方才还忍不住跑去马厮凑了一回热闹，真是好大好漂亮的一匹宝马。奴婢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马，比马厮里其他的马加起来都要好看。老夫人见了赏赐，也十分高兴，赏了咱院里每位下人一钱银子，让大家伙都跟着乐呵乐呵。”
沈若芙一脚跨进房门，捏捏她的脸蛋：“我说呢，原来是得了赏钱。”
小桃一愣，一边替夫人摘下斗篷，一边撅着小嘴说：“夫人可别冤枉奴婢，奴婢高兴，可不单是为了赏钱，还是为了世子爷和世子夫人。”
沈若芙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疲惫又神采奕奕的面孔，弯了弯唇角。
她也等不及想看看那匹汗血宝马到底长什么样。不过现在有些晚了，还是等明天吧。
据说国公爷给朝廷打了将近二十年的仗，才从元康帝那得了两匹。有一匹今年已经快二十岁了，国公爷专门给它建了个马厮让它养老，光是照顾它的小厮就安排了三个，每天都要让人拉出去遛一遛。
另一匹正值壮年，名叫雾灯。国公爷很宝贝它，即便瘸了腿，也时常骑着它出去郊外溜达。
吃过晚饭，沈若芙沐浴更衣后便早早睡下了。
累了一日，沈若芙很快就有了困意，却迟迟没有完全入眠。二更的梆子敲过，她隐隐听见屋里响起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睁开眼看了眼床板，扭头往床帐外看去。
江辞镜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床边，他脱了鞋袜，正要轻手轻脚地躺下，一转头，发现妻子看着自己，问：“吵醒你了？”
沈若芙摇摇头：“我以为，你要到三更天才回来呢。”
江辞镜拉起沈若芙给他铺好的被褥躺下，悄悄往中间挪了挪：“有父亲在，他们不好闹得太晚。”
沈若芙问：“我怎么听祖母说，父亲常常同人出去喝酒？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
江辞镜解释道：“那是没有我在的时候。父亲喜欢喝酒，同僚们一有什么热闹就会叫上他，受伤后卸了官职更是如此。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习惯不好，不希望我学他，所以如果是我们都在场，他都是点到为止。以他的名望，别人也不会不给他面子。”
沈若芙好奇地问：“父亲教育你倒是严厉，自己却不以身作则，你心里会不服气吗？”
“不会，何况我本就不喜应酬。”江辞镜说完，顿了一顿，补充道：“放心吧，就算我一个人出去应酬，也很少喝酒，更不会沾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是十分洁身自好的。”
沈若芙一愣，避开他的视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江辞镜又往她那边靠近了一点，语气急切：“难道你很想我学他们……”
真是越说越偏了，沈若芙赶紧转移话题：“宫里把那匹汗血宝马送过来了，我还没去看过，小桃去看了，说很漂亮。”
“嗯，我知道。”江辞镜笑笑，“明早带你去看。”
沈若芙想起白天在演武场的事，问：“今日陛下要把两匹马都赏给你，你再三拒绝，就不怕惹恼了陛下？”
江辞镜：“那倒不会。若是寻常的赏赐就罢了，那可是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陛下是爱马之人，不会轻易将宝马赏赐给臣子，父亲打了这么多年仗，也只得了两匹。赏给皇子，其实和自己留着没什么区别，陛下哪天若想那两匹马了，还能让皇子们牵过来给他骑一骑。”
“可若赏给我一个外姓臣就不一样了，相当于彻底给出去，再见不着了。当时陛下正在气头上，一时冲动，我若不拒绝，等他冷静下来，才是真的要生气。”
沈若芙心想，到底是哪个大聪明说女人心海底针，依她看，帝王心分明才是海底针。
江辞镜：“最后我选择退一步，只要一匹，也是为了不压过太子殿下去。东宫太子都只有一匹汗血宝马，我一个年轻的臣子，若一次得了两匹，太子和其他人会怎么想？”
固然太子的气量要比元康帝大得多，但只是目前来看，日后待太子荣登大宝，可就不好说了。
沈若芙表示赞许。她不自觉地翻了个身，变为侧躺，想了想又说：“陛下为了教育皇子，便让你出头，好歹也找个德高望重的老臣呀，我看樊都督就不错，陛下怎么不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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