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一天，不是一次(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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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侧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扶着嘴边，嘴角浮现了一丝玩味的笑。

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巴黎的雨天，像是一幅被水浸润的印象派画作。细密的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给古老的街道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街道旁的梧桐树在风雨中摇曳，露天咖啡馆和餐厅的座位皆空无一人。

文若烟冒着雨疾步走在大街上，她来不及伤春悲秋，巴黎与国内有六个小时时差，她要赶在国内的银行下班前把钱汇出去。

她掏出支票，用流利的法语告诉了银行职员她的意图。

拿到付款凭证后，她立刻给债主打去了电话，语气冷漠：“钱已经汇了。”

电话一端响起了一段挑衅的风凉话：

“这么快凑齐了钱，这位美若天仙的大小姐是遇到什么金主了？有60岁了吗？”

还附带着一段肆无忌惮的嘲笑。

“没错，我就是傍上大佬了。所以，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母亲和弟弟的麻烦，否则有你们好看。毕竟，你们要知道，破船也有三斤钉。”

决绝的语气让人敬畏。

在听到对面没有声音后，她果断挂掉了电话。

随即，她又匆匆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妈妈，我已经把钱还上了，您和弟弟以后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

“烟儿，这么多钱，你是上哪借的啊？”对面传来了母亲担忧的声音。

文若烟强忍住内心的酸楚，平静地说道：“妈妈，你放心，是正规途径获取的。”

“孩子，你受委屈了……”停顿了半晌，电话那端传来了母亲心疼的声音。

文若烟的眼眸里盈满了泪光，但她还是拼命仰起头，望着那没有一丝温度的天花板，想将那即将滚落的泪珠憋回去。

她调整好自己的声线，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跟母亲说：

“妈，我挺好的，没受委屈，等我六月回国，你和弟弟一起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文若烟挂掉电话，走出银行，她不敢哭出来，怕自己成为焦点后，再被巴黎街头的黑人小混混盯上。

肚子传来了下坠感极重的痛感，她现在除了痛还饿，好想吃点东西。

路过一家小时候经常光顾的烘焙店，看着店里熙熙攘攘的顾客，她趴在橱窗看了看里面刚出炉的法棍价格，还是悻悻地走了。

她去药房买了一盒最便宜的止痛药，又去超市买了一根临近过期的特价法棍，登上了满是尿骚味的地铁。

她打开职工宿舍的门，一头扎进浴室，将水开到最大最烫，任凭热水烫红她的身体。

她用磨砂膏用力搓着全身的皮肤，任由屈辱的泪水放纵的在脸上倾泻而下。

现在是上班时间，整栋员工宿舍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

她好想在淅沥水声的掩护下放声大哭，但她还是习惯性地忍住了哭声。

昨天和今天，这满载耻辱的一幕幕在眼前挥之不去。

自己现在算什么？跟红灯区那些穿着大网眼丝袜招揽生意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她讨厌这种连身体都不能由自己决定的无力感；讨厌被一个上位者当个玩物一样审视的眼神；更讨厌最基本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摩擦。

然而，现在的她没资格谈尊严，她还有年过半百母亲和年仅8岁的弟弟要养，还有父亲的真正死因需要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