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钥焚城(1/1)

首发：~第3章 血钥焚城

1 祠堂烈焰

沈府的火光映红半座京都。林小满冲过焦黑的牌坊时，九进院落的雕梁画栋已化作扭曲的赤龙，沈家祠堂的鎏金匾额在烈焰中崩裂，露出内里暗青色的青铜——那根本不是木头，而是一整块浇铸的归墟玄铁！

“拦住他们！”谢夫人的尖啸穿透火海。三十名金羽卫结成剑阵，蛇形剑光直扑林小满后心。

药杵横扫，永恒之源的蓝光炸开毒雾，但剑阵竟如活物般分流重组。林小满旋身避开致命一击，袖中银针暴雨般倾泻，却在触及金羽卫铠甲时叮当坠地——他们的锁子甲内衬浸满赤磷粉，遇毒即燃！

“小心！”月无痕从屋顶跃下，双刀绞住两道剑光，后背硬抗三记重击。血溅在林小满脸上，烫得她瞳孔紧缩：“进祠堂！青铜钥在……”

“在祖宗灵位下第三块砖。”沈明轩的声音突然从火中传来。他玄衣浴血，掌心发出的永恒光刃，所过之处金羽卫铠甲如蜡消融，“快去！这里交给我！”

林小满撞开焦糊的祠堂木门，热浪裹着先祖牌位的焦香扑面。供案早已坍塌，她扑向灵位台，指尖触到砖缝时突然僵住——第三块青砖上刻着沈家族徽，而族徽中央凹陷的形状，分明与她随身携带的半枚玉珏吻合！

“原来如此……”她颤抖着扯下颈间玉珏嵌入凹槽。青砖轰然翻转，露出尺长的青铜匣，匣面密布星图，中央锁孔竟是扭曲的漩涡状。

祠堂外传来沈明轩的闷哼。林小满抱起青铜匣冲出门，只见永恒之源的蓝光已黯淡如残烛，沈明轩半跪在地，七窍渗出黑血——强行催动混沌之力，正在加速吞噬他的生机。

谢夫人踩着金羽卫的尸骸走近，雀羽裙摆沾满血沫：“把匣子给我，或许能留你们全尸。”

“你配吗？”林小满突然笑了。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在青铜匣的星图上，“沈家守了三百年的秘密，今夜就让你们看个清楚！”

星图骤亮，无数光纹从匣面腾起，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归墟之门虚影。门缝中溢出的黑雾凝结成文字：

“归墟开，需三钥——青铜引路，赤血为祭，混沌破障。”

谢夫人瞳孔骤缩：“原来你们早就是钥匙的一部分！”

2 永夜当空与民心如沸

子时的梆子声撕裂夜空。林小满扶着沈明轩退至祠堂残垣时，整个京都突然陷入死寂——不是宵禁的肃穆，而是数万百姓屏息的战栗。

黑云压城，却不是雨云。天穹如同被无形巨手撕开裂隙，露出其后流转的星河。不，那不是星河，是归墟之门本体！门内亿万星光竟是无数挣扎的亡魂，他们的哀嚎化作实质的音浪，震得屋瓦崩裂。

“月蚀提前了……”沈明轩咳出带着冰碴的血，“古商会用了十万牲畜代替活人血祭，虽不完美，但足够撬动门缝。”

林小满将青铜匣塞给沈明轩，反手抽出他腰间短刃：“带匣子去龙脊关找镇北军，那里有最后一道龙脉结界能暂时封门！”

“你疯了？这是送死！”

“不，是赌命。”她扯开衣襟，心口幽蓝纹路疯狂闪烁，“还记得虚无岛试炼时，永恒之源选择的是我们两个人吗？”指尖抵住沈明轩眉心，混沌之力顺着血脉倒灌，“现在，我把我的半颗心还给你。”

剧痛让沈明轩跪倒在地。他看见林小满的乌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而自己体内的寒毒竟在消退——她在用永恒之源的本源替他续命！

“带匣子走！”林小满转身冲向黑雾最浓处，药杵点地时，以她为中心炸开半径十丈的净化领域，“谢夫人，你不是要归墟之力吗？来拿啊！”

3 庖厨入道与众生宴

黑雾在领域边缘翻涌，却无法寸进。谢夫人乘着金羽轿撵凌空而立，指尖把玩着从月无痕身上剜出的半块青铜钥：“你以为靠这点净化之力能撑多久？归墟之门一旦全开，大燕就是第一个祭品！”

林小满不答。她解下腰间布袋，竟在遍地尸骸中摆开灶台——铁锅支在断墙上，舀一瓢血水作汤，拾半扇焦木为柴。

“故弄玄虚。”谢夫人冷笑挥手，金羽卫箭雨倾泻而下。

箭矢却在触及锅沿时凝滞。林小满的刀光如雪，将箭杆削成柴薪投入灶膛，箭头落入沸汤化作铁花：“这道‘乱世羹’，谢夫人可敢尝？”

汤面腾起的蒸汽凝成百态众生：农夫跪地求雨，商贾典当妻儿，将士马革裹尸……每一缕蒸汽都裹着人间悲喜。谢夫人突然闷哼一声，轿帘无风自动——那些蒸汽幻象竟在蚕食她的气运！

“你做了什么？！”

“以众生愿力为灶，七情六欲为柴。”林小满的素衣染血，白发飞扬如旗，“这道菜，叫‘人间道’！”

药杵击地，领域暴涨。幸存的百姓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纷纷走向领域。老妪捧来发霉的粟米，孩童递上干瘪的野果，书生撕下染血的衣襟写就菜谱……

“疯了……你们都疯了！”谢夫人尖啸着催动归墟黑雾，却见那些粗陋的“食材”在锅中翻滚，迸发出刺目金光。

金光所及，黑雾退散。林小满立于灶前，身后浮现万千虚影:

“庖厨之道，不在珍馐，而在养天下人。”

4 断龙台与同心劫

沈明轩策马冲上龙脊关时，永夜已吞噬北境。镇北军大营前，幽影王国的狼骑兵正在冲击结界，而本该驻守的将士……

全都倒吊在旗杆上！鲜血顺着战旗淌成溪流。阵眼处，崔元璟正将最后一块青铜钥碎片嵌入石台，转头露出森白牙齿：“沈家主，你的半块钥匙，我收下了。”

永恒之源的蓝光轰然爆发。沈明轩挥刃斩向阵纹，却被崔元璟的珊瑚珠串缠住手腕——那根本不是珊瑚，而是用归墟黑玉雕成的噬魂珠！

“你以为陛下为何纵容古商会？”崔元璟舔着嘴角血沫，“大燕龙脉早被蛀空了，唯有借归墟之力重塑山河……啊！”

刀光闪过，崔元璟的头颅飞上半空。月无痕浑身浴血地从尸堆中爬出，手中双刀只剩半截：“家主……快……阵纹要成了……”

沈明轩扑向石台，却见三块青铜钥已拼合完毕。归墟之门的实体从地底升起，“小满！”他嘶吼着捏碎玉珏。永恒之源的本源之力疯狂涌入心脏，剧痛中，他看见千里之外的京都。

林小满的白发在金光中寸寸成灰，她的身体正在化作光粒，而净化领域已扩张到整个京都！

同心蛊在胸口灼烧。沈明轩突然笑了，他将青铜匣抛向归墟之门，自己却纵身跃入阵眼：“你说得对，沈家早该学会舍与得……但这次，我选同死！”

——当饕餮盛宴化作苍生劫火，才知最锋利的刀，原是最温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