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侍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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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宝林走后，贺采女从蒋文茵身后站出来，忧虑道：“我是不是做错了，皇后娘娘问起时不应该讲实情，把汪宝林彻底得罪了，日后她再处处与我为难可怎么办？”

蒋文茵转过头来安慰，“实话实说有什么错，没事，你别怕。皇后娘娘最看重六宫和睦，她要敢再故意为难你，你就告到皇后娘娘面前，这顿惩处她必然逃不了。”

“姐姐这么说，我也就安心了。其实我当时没想那么多，皇后娘娘问我就照答了。”

贺采女深知自己在宫中无依靠，今日是汪宝林对她随意责罚，她要是默默忍受了，让人觉得她好欺负，那他日就会有其他人来踩她一脚。

所以在明知会让汪宝林更加讨厌她，她还是选择将事情捅到皇后面前，反正她不说汪宝林也不会领情。

对于贺采女的做法，姜姝瑶不予置评，每个人的处境不同，只要自己能承担后果就行。

不管贺采女遇上皇上是有心还是无意，经此一事，皇上召新人侍寝的规律倒是让人看明白了。按位份从高到低来，接下来该轮到御女了。

知道这个规律的姜姝瑶忍不住嘴角一抽，如此明显又刻板。

在此事上皇上竟然这么轻易让人摸透，姜姝瑶不禁多想，皇上这么做的用意为何？

是让她们谨记自己的位置，安守本分，不要搞一些无用小动作，等着他来召幸？还是她们这些人于他而言都是一样的，没有人在他眼里有一丁点特别，因此他不会在这上面费心思，像完成一件公事一样根据位份高低召人侍寝？

这两种原因无论是哪一个，都表明皇上的底色是个冷漠的人。

一个冷漠的人，想要得到他的心，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姜姝瑶看得开，从想好进宫，她就没奢望能得到帝王的真心。只要让皇上觉得她有用，无论是哪一方面，愿意在人前给她荣宠便足够了。

“主子很快就要侍寝了，要不要提前准备些东西？”如英看到姜姝瑶望着窗外出神，小声询问。

姜姝瑶回过头来轻笑道：“还有孟御女呢，你怎么知道下一个侍寝的一定是我？”

“同样位份，皇上似乎更看重出身。就像蒋宝林和汪宝林，蒋宝林的父亲在京为官，皇上就先召的她侍寝。主子出身伯府，孟御女的父亲外放为官，想来会是主子先侍寝。”

听如英分析得头头是道，姜姝瑶不由玩笑道：“你们倒是将皇上的心思揣摩得一清二楚。”

如英赶紧道：“奴婢也只是跟主子这样说，揣摩上意这种事是万万不敢对外人言的。”

“你，我自然是放心的。”姜姝瑶回到正题上，“不用准备什么，若皇上传话来，我们平常心应对便是，有些东西也不是这一两天就能改变的。”

该准备的她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准备了。

姜姝瑶超越年龄的沉着让如英刮目相看，“主子所言极是，是奴婢过于忧心了。”

之后三天皇上没有召人侍寝，依兰轩内一切如常，当小路子来传话的时候，宫人们还是满心欢喜地跟姜姝瑶道喜。

“如英姑姑说得果然没错，皇上真的先召主子侍寝了。”花楹开心地说。

“秋锦、夏辞你们去给主子备热水。”如英有条不紊地安排。

待她们准备好，枝意和花楹进去伺候姜姝瑶沐浴。

姜姝瑶脱下里衣进入浴桶里，水面上撒了些新鲜的花瓣，红色的花瓣随着水轻轻晃动，热气蒸腾下她的肌肤细白如玉。

花楹一边舀着水一边感叹：“主子的皮肤真好。”

姜姝瑶从水里抬起胳膊，纤长的胳膊上带起片片花瓣，她用另一只手从上至下慢慢拂去，露出光滑无瑕的肌肤。

“也算没白费了这一年的工夫。”

“主子的皮肤本来就生得好，又加上这一年细致的养护，如今就像最好的白瓷一般。”枝意为她擦着后背说。

一年以前的姜姝瑶是不爱在这些方面下工夫的，费钱费力关键还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她宁愿多临几幅字帖。

而决定参加采选后，她就在这上面多用了些心思，毕竟她要面对的是天启国最尊贵的男人，这身皮囊也是她武器之一。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男儿学好了文才、武艺，贡献给皇帝，替朝廷出力。女子不能参加科考，却要参加采选，一旦被选入宫中，便也是皇帝的人，身体发肤都属于皇帝。

从浴桶出来，擦干身上的水，枝意取来精油涂在姜姝瑶身体上。

精油是从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姜姝瑶今日这身肌肤有一半功劳是它的。

天黑后，姜姝瑶带着如英和花楹随内侍前往畅和殿。

“皇上还在御书房，请姜主子到里面等。”内侍推开门。

姜姝瑶点点头入内，如英和花楹两人只能在外面等。

畅和殿是皇上的寝殿，入宫的妃嫔初次侍寝都要在这里，以后在何处便可以按皇上的意愿。

寝殿内灯火通明，只有姜姝瑶一人，显得很安静，偶尔还能听到蜡烛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音。

姜姝瑶打量了一圈，随后到床边坐着等。

虽然她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而这种紧张在漫长的等待中一点点散去。

御书房内，冯彰看了好几次漏刻，再看坐在书案前似乎忘了今晚召了人侍寝的皇上，不由上前小声提醒：“皇上，夜深了，姜御女在畅和殿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

萧睿一顿，想起了此事，神情未变，合上奏折起身，“回畅和殿。”

如英和花楹在殿外等得着急，又不能进去陪姜姝瑶。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了皇上的仪仗，两人面露喜色，对视一眼连忙低头行礼。

萧睿径直入内，静悄悄的，里面的人竟然没有出来接驾。

再往里走，萧睿看到了那个坐在床上的女子，双手交叠规矩地放在膝上，床幔在她脸上投下一块阴影，看不太清她此刻的表情。

萧睿头一次见如此胆大的女子，在他面前还能坐得这么沉稳。他唇边含着一丝冷笑，再近几步却微微一愣，女子竟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