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开始(2/2)

首发：~第262章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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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不出意外地看到大片大片的雪白，银装素裹的枝头与屋檐角上都挂着冰凌凌的透明冰晶，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七彩的光亮。

这是新雪的第二天，也是苏昭在柳府生活的第一天。是他们故事的开始，也是全新的开始。

自昨晚起，她身上的粗布麻衣便被丢弃换成了全新的锦衣绸缎，这些衣物都不是很合身，毕竟时间仓促，他们也只能勉强找到些大少爷年少时的衣物来，但即便是这样，也比那粗布麻衣好上了不知多少。

同柳沐司一起用完早膳之后，便即刻有裁缝过来为她量体裁衣，动作熟练迅速，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不适。

“大少爷放心，苏公子的衣物不出四日便能做好送来。”裁缝恭顺道。

柳沐司满意地点点头，看向了苏昭：“你觉得如何？”

“啊，我，都可以。”

见他懵懂的样子，柳沐司无声叹了口气，继续吩咐道：“苏昭年岁小，不宜穿戴太过沉闷的颜色，你多寻些适合少年人的。”

裁缝连忙称是。柳沐司摆手让他退下了。

“多谢飞玉哥为我考虑这么多。”苏昭真心实意地感谢。“如果不是飞玉哥，我真的……”

“不必客气，你唤我一声哥哥，更何况给你年纪小，我自是该多照顾你一些。”

“安心住下便是，一切有哥哥在。”

苏昭乖巧地点头，一会儿又惴惴不安道：“哥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好像自从初见之后，他便在一直释放善意。

“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在的，苏昭，你相信吗？”柳沐司眼角眉梢都藏着温柔。今日一早看到他穿着自己少时的衣物，他恍惚了一瞬。少年虽然单薄，面容清秀算不得美丽或者俊朗，但却莫名给人一种清冷疏离的感觉。

自己的衣物被他人穿着，这在人看来本身便是有些亲密的，他很少对什么产生兴趣，却对这个雪夜站在自家门前的少年莫名有些兴趣。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柳沐司觉得这算不上是什么大问题。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想当初他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一见钟情，不也是只一眼便沦陷的吗。

曾经，他一直以为父亲和母亲会永远的在一起，但是父亲很快就变了心。于是他便不再期待父亲的真心。

虽然柳沐司知道人无完人，人心易变，但是柳沐司始终不能够接受父亲的改变。自他八岁起，他便发誓，若是有一天，他有了一个心爱的人，他定会珍之爱之，绝不会让他有一丝一毫的伤心，更不会转而爱上他人。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每天都以父亲警戒自身，绝不会重蹈覆辙。

也许起初他只是看苏昭有些可怜，后来又是有些好奇。但是短暂的相处下来，他发现，苏昭，他纯澈，干净，懵懂，即便身陷囹圄，却依旧维持着最初的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柔软与坚持。越来越像当初的自己，他便不由得想要帮他一把，全当做是帮助当初的自己。

柳沐司知道柳府看似家大业大实则可以被人攻击钻空的漏洞数不胜数，毕竟没有人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他身为柳家长子，自是要对柳家的安危负责。苏昭的确来历不明，他并非全然的没有怀疑过他，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的身份自会有人去调查。

更何况，对于心机叵测之人的试探与攻击，与其逃避现实不如将，决定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无可否认，苏昭是个人才，他会为柳府留住他，同时也是为自己留住他。

“飞玉哥，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以茶代酒，我敬你。”苏昭说着便举起一杯茶水一饮而下，漆黑的眼珠含着点点的光亮。

柳沐司含应下，“以茶代酒自是可以，苏弟的年纪小，以后还是不要饮酒为好。”

苏昭用力点头，少年人的心思总是很容易被人看穿，这明显是不喜欢喝酒的样子。柳沐司无奈又笑了下。

沈流英何尝不知自己贸然进入刘府会引起人的怀疑，但是她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并不担心会被人查到些什么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苏昭这个名字是真的，这个人是真的，他与柳府的亲属关系也是真的。甚至包括与他的秀才身份，还有赌鬼父亲，全部都是真的。

沈流英很清楚，只要是假的东西，不论做的再怎么逼真早晚也会被有心人查出一些东西来。所以从一开始她便没想过做假，而是想如何成功替换身份不留痕迹。

苏昭本人性情内敛，不甚爱出门，也不喜交友。这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资深社恐，经过调查之后发现，认识苏昭的人没有几个见过苏昭的人也不多。苏昭这个人真的是再好不过的身份了。

她深刻清楚明白，柳平迫切地需要一个官场的人在朝廷与柳府之间周璇，最好是能维护柳府的利益，减少柳府的税收，哪怕只是让了一成利，也比培养一个文人来得划算许多。这样明显的利益关系，柳平自是不会放过。

只不过令苏昭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本该由自己引出的自己是秀才的话题，却被柳沐司率先说了出来。这不禁让沈流英有些怀疑，却多次试探之后发觉柳沐司是真的不知道，才勉强松了口气。

沈流英知道真相早晚会被公之于众，自己的身份也早晚会被发现，只是希望这个日子能来得更晚一些，最起码要在自己拿到东西之后。

……

转眼间，沈流英已经在柳府待了五天了，期间偶尔会遇见柳平，却从来都没有遇到过柳家的那个闻名盛京的小少爷。

这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哪怕柳家的小少爷再爱玩，也不该日日不回府才是。

后来沈流英旁敲侧击的问了柳沐司这件事，反倒被他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你来得晚，不清楚也是正常。柳沐元被父亲送入了府学。”

“府学？”沈流英惊呼出声，看到柳沐司疑惑的目光才小心道：“据我所知，朝廷不是不允许商户之子入仕吗？”那怎么会把柳沐元送到朝廷官方所创办的学院之中。

柳沐司并未将苏昭的疑惑当做是冒犯，偏生少年实在是害怕会使他难过，连问个话都小心谨慎，也不知是吃了多少的苦头。他将他当做是他年少时的剪影，总是会不自觉带入几分情绪。这样难免就会生出些恻隐之心，于是更加的心软。

也不知那些讨债的人下场如何，柳沐司忽然想要知道。但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也不忘回答少年的问题：“的确如此没错，但柳家毕竟是皇商，总归是有些特权在的。柳沐元生性顽劣，不服管教，父亲又太过溺爱他。直到前些日子不小心惹到了一个高官家的孩子，父亲从中费了好大的功夫与财力才得以周旋。”

说到这儿他无奈一笑，半点也不提他从中的设计，简明扼要：“于是父亲便狠心将其送入了管制最是严苛府学。以期求柳沐元能够改过自新。”

沈流英听着这话，垂下眼睫，看样子刘家的两个兄弟的关系不大好，不然的话也不会让一向温和的柳沐司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的亲弟弟，虽然说同父异母，但到底是亲兄弟。他却以‘生性顽劣，不服管教，改过自新’这样针对囚犯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