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执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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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兄，你说我是六皇子的事，是演戏吧，为了稳住他们的吧。”燕烁虽然对自己的身世有所怀疑，但是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潢贵胄，甚至还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他更愿意相信这只是裴湛为了稳定局势而编造的谎言。

裴湛知道燕烁根本不相信，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听了温意棠的心声知道的吧。裴湛要是这么解释，燕烁肯定当自己是失心疯了。

裴湛沉思了一会，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你之前托我的事，我安排飞羽门查了一下当年的事，很多线索都指向燕京。而且那个时间，与陛下出行十分吻合。我也是猜测，但是昨日情况危急，只能擅自做主了，希望燕兄不要介意。”

裴湛略带歉意的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是把一切揽在身上。他不想让燕烁知道自己能听到温意棠心声的秘密，更不想让燕烁觉得他是个未卜先知的怪物。

“如今，我若是不当这个六皇子，你岂不是欺君之罪。”燕烁并不在意裴湛的隐瞒与擅做决定，甚至第一反应便是裴湛的安危。他知道，欺君之罪，可大可小，若是有人借题发挥，裴湛恐怕会陷入危险之中。

现在自己是六皇子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想来很快就要传到燕京去了。一旦传到皇帝耳中，若是自己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裴湛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

“燕兄，这些无须担心，陛下对我一贯放任，我闯祸也不是一回两回了，这点小事，很快便能处理好的，你不必介怀我的安危。”裴湛看穿了燕烁的心思，轻声安慰道。他知道燕烁是在担心自己，心中一暖，这个兄弟，自己没认错。

只要燕烁想留在江湖，裴湛定会安置妥帖，不去沾染朝堂的风风雨雨。他知道朝堂的险恶，不想让燕烁这个纯良之人卷入其中。

燕烁沉吟了片刻，眼神坚定地看着裴湛，主动提出：“无论我是不是六皇子，我都想帮你。”

燕烁和裴湛也认识这么久了，自然也从多方听说了裴湛的事情。年少时燕京的纨绔霸王，拜师剑仙，芒山猎场明明风头正盛，却被人弹劾，自己只能主动退让暂避锋芒，到了桃源县兢兢业业，为流民粮食怒斩贪官，可是结果呢，还是进了大牢，经过多方这才脱离了逃狱之灾，到而今的流落江湖，美其名曰为陛下寻宝，在燕烁看来，不过就是坑害这位栋梁的手段罢了。

燕烁对裴湛这些经历既敬佩，又惋惜。感叹朝廷无言，让明珠蒙尘。他知道裴湛有才华，有能力，却被朝廷的尔虞我诈所埋没，心中充满了不平。

可是多大的宝物才能够让陛下看得上，能让裴湛可以献宝有功回京呢。忽然，燕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眼神一亮，说道：“裴兄，不管我是不是六皇子，不如你将计就计，就靠这个寻回皇子的大功一件，回燕京吧。”

裴湛闻言，不禁瞠目结舌。虽然裴湛百分百肯定燕烁是六皇子，可是燕烁自己并不清楚啊。他知不知道自己说这种话，将会面临什么？他知道，一旦燕烁以六皇子的身份回到燕京，将会面临无数的明枪暗箭，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裴湛思考了良久，缓缓说道：“燕兄，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归京之事不急，你若用六皇子的名义回了京，燕宁和太子一派都容不下你的。”他必须让燕烁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能让他为了自己而冒险。

燕烁满不在乎的摇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你也不是六皇子，他们不也容不下你？”为兄弟两肋插刀，燕烁说得出，做得到。他知道裴湛在朝中的处境同样危险，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帮他一把。

裴湛扶额，一时间觉得燕烁说的好有道理，自己无力反驳。他看着燕烁，心中充满了感动，却又不能让他为了自己而冒险。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我问你，我们联手如何才能彻底将他们斗倒？你别忘了，燕珩是太子，只要他登上皇位，有的是清算的机会。”

燕烁一直在江湖之中，自然没想到这些事情，他只是想帮裴湛，哪里会那些机关算计。一时间想不出办法，挠了挠头，忽然灵光一闪：“扶持一个新皇帝？”

裴湛咳咳笑了出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燕兄，好手段。”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不过，燕烁的回答倒是跟裴湛不谋而合了，既然知道未来燕珩会当皇帝，那么为了自己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自然是准备扶持一个新皇帝是最好的选择。

这也是裴湛一定要去淮阳裴家的目的，扶持属于自己的势力，光有飞羽门还不够，还需要更多能在朝廷说得上话的人。

而裴家族学，作为读书人最为尊奉的族学，将其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相当于握住了朝廷未来一半的话语权。

之前仅靠侯府确实无法去抗衡世家，但是如果自己得到裴家助力，形势便会开始倾斜。

自己再借着无双公主的宝藏得到陛下的赏识，风风光光的回燕京。

那时候，自己有着裴家和飞羽门，又得陛下的重用，便可以上桌谈判了。

这些都是裴湛可以努力得到的。

可是陛下百年之后呢？

裴湛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这位与自己交好的六皇子荣登大宝，这是裴湛最开始接触燕烁的目的。

但是随着两人的相处，接触，裴湛改变主意了。

他不想为了自己的私欲，把燕烁拉进朝堂之中，即便自己有底气能保全他。

他还是尊重燕烁的选择。

至少在燕烁这件事上，裴湛不想当一个执棋人。

能够兵不血刃换储君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若真到了刀剑相向的时候。

再改朝换代也不是不行。

意棠当女帝好像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个得问温意棠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