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堂之上(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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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统勋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堂妹，淡淡说道：“堂下金家大夫人有何冤屈，可详细说来本官听听。”

公堂之上，黎统勋熟知黎氏，但为了避嫌，只能称这个堂妹为“金家大夫人”。

黎氏将怀疑孟冉不是秦氏亲生，派人到宁阳暗访，找到证人，昨夜突然客房失火，证人被烧死等事原委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

“昨夜大火发得十分古怪，若不是这母子俩所谋，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民妇告秦氏欺瞒主家在前，杀人灭口在后，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黎统勋大致清楚了案情，听到“宁阳”二字，微微一怔，心头恍惚间想到一事，思绪停留在几个焦点问题上。

“秦氏何在？”黎统勋开始问话。

“民妇就是秦若梅！”秦氏跪下行礼答道。

“黎氏所述孟冉不是你亲生儿子，你可承认？速速将实情禀报。”

“当然不认！民妇当年全家遭了兵祸，亲人都已死绝，当时冉儿方才两岁，为了活命，只得带冉儿逃荒到了济城，蒙金家老爷搭救，留得一条性命，

民妇与冉儿相依为命，无依无靠，见金家老爷真心待我，便带冉儿进了金府，成为金府一房妻妾。

自打我们母子进府以来，黎氏见老爷待我们母子尚有几分情谊，十分不快，一直不待见我们，

平日里各种刁难，近日更是使些钱财从宁阳找来一人，污蔑民妇欺骗主家。

昨夜那狗蛋留宿金府客房，突发大火出了人命，如今黎氏无凭无据污指我们母子杀人灭口，想我一妇道人家，我儿刚刚束发，怎会有如此胆量做出杀人的事来，请大人明断！”

孟冉站在母亲身后，心想母亲居然这般伶牙俐齿，上了公堂丝毫不慌，说的有理有据。

黎统勋听完秦氏诉说，微微皱眉，继续问道：

“金府也算大府宅，你昨夜在哪里歇息，失火前是否离开过，可有人证？”

秦氏听得县令的问话，脸色微微泛红，答道：“民妇昨夜在自己房中，老爷也在，并未曾离开过！”

“不错，昨夜，，，昨夜我确实在若梅房中，昨日之事担心她心里不痛快，想陪她说说话，直到发生大火我们未曾出过房间。”

不等黎县令问话，金福拱手说话。

黎氏已然脸色铁青，大喝道：“住口，你被这狐狸精迷住双眼，县尊大人面前，竟敢包庇这贱人！大人，秦氏狡猾异常，不用大刑，她是不会招的，即便不是她所为，保不齐指使她的野种下手，令人防不胜防。”

“放肆！我大淮朗朗乾坤，官府断案讲求证据和实情，岂能随便滥用刑罚，这事本官自有公断！”黎统勋见这个堂妹冲动易怒，赶紧出言斥责。

在场的众人听得县令大人如此公正爱民，纷纷露出赞誉之色，唯有孟冉皱起眉头。

“孟冉何在？”黎统勋看向秦氏身后的清秀少年，猜度他便是孟冉，可县衙断案的规矩和威严不能坏。

“草民孟冉见过县尊大人！”孟冉跪下抱拳施礼。

“昨夜你在哪里？可有人证？”黎统勋照常走着流程。

“晚饭后，闲来无事，草民与几个家丁伙计在厨房闲聊，直到火起时才跑了出来，他们可以作证！”

“堂下有谁可作证？”

“孟冉所说不假，我等确实跟他在厨房闲聊，直到深夜火起时，我们才出去救火。”

“确实如此，我也跟他在后厨，，，”

几个家丁护院小心翼翼的出来作证，期间不忘看了看黎氏的眼神。

黎氏刚才被堂哥当众斥责，失了颜面，如今又看到府里这里下人有意维护孟冉，面色变得愈发难看，整个人气得跪在地上颤抖。

心想堂哥今日怎地，丝毫不维护我这个堂妹，弄得灰头土脸，日后在府中岂不是威信尽失，可眼下也无力回天，只能等最后结果。

“叶捕头，你来说说现场的情况。”黎统勋吩咐道。

一个捕快站了出来，高高的个子，脸型消瘦，一双鹰眼嵌在上面，鼻梁高耸，十分精干。

“启禀大人，我等到了金府后，火势基本已经退去，现场发现房间中堆有煤石，煤石遇水后会激烈燃烧，

昨夜下了大雨，因此属下推测，若无人为浇水，这场火应该是房顶漏雨，淋湿堆放的煤石引发。

房间内发现少量人体断骨，可以确认烧死一人。经仵作勘验，死者残骸在房屋中间位置，起火后被浓烟呛醒，想要挣扎冲出房间逃生，

但房中煤石着水十分易燃，还会有小规模爆炸，进而震碎房顶青瓦，漏水严重后愈发燃烧激烈，还会伴有浓烟，因此死者无法发声呼救，也脱困不得，只能被活活烧死。

属下初步判断，这场火是个意外！”

叶捕头说完勘验过程后，黎氏倒吸了一口凉气，马上意识到自己有多无知，竟然让下人们往房间里泼水灭火，这哪里是灭火，简直就是抱薪救火。

黎统勋听完叶捕头陈述，心中已有计较，“啪”一拍惊堂木说道：

“案情已经明了，金府意外失火，烧死留宿者狗蛋，并非人为所致，令金府厚葬狗蛋，赔偿白银500两！”

黎氏一听，顿时瘫在堂下。

她出了很多银钱，大费周章整这一出，没想到意外之火搅了局，证人烧死，证词化为乌有，如今县令大人下了定论，白忙活一场，如今还要赔钱，一时受不住这个结果。

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大人，如今虽然没了证人证言，但秦氏欺瞒主家尚未断清，还望大人做主啊！”黎氏唯一的希望是坐实秦氏欺瞒罪状，连忙看向自己的堂哥。

“原诉稍安勿躁，这件事要证实其实不难，本官会给你一个公道。” 黎统勋展颜笑道。

地上的孟冉露出异样神色，不过掩藏得极好，心想果然在这里等着呢。

黎统勋卖了关子后，说道：“至于秦氏是否蒙骗主家一事，本官倒是有个法子，既然秦氏认定孟冉是亲生，当堂滴血验亲不就真相大白了。”

摊在地上的黎氏闻言，如醍醐灌顶，特码的，怎么一着急忘了这法子。

黎氏扭头看着身后的秦氏和孟冉，露出一脸阴险的笑意：“这下看你如何抵赖！”

只见身后，秦氏整个身形有些摇晃，脑中一片空白，煞白的脸上汗珠明眼可见，再也掩藏不住恐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