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棋高一着(1/2)

首发：~第八章 棋高一着

寇仲叹道：“可是《寒林清远图》并不在我们手上，夺画者另有其人。”

她理该和李渊等一道赶来，却能赶在前头从下方冲天而上追截自己，足见功力高明。难怪宇文伤有尤楚红可能胜过宋缺的高度评价。能否及得上威镇天下的“天刀”宋缺仍是言之过早，可是只要她与宋缺有一拼之力，此刻给她缠上，徐子陵肯定今晚要饮恨唐宫。

寇仲心叫不妙，石之轩这拳脉络分明劲气的强弱轻重角度变化全在掌握之内，晓得其意并不在破他的“不攻”，而是以不死印气遥探他的情况，再厘定进攻的最佳方法，等若适才他寇仲以刀气探路摸底，只不过石之轩的独门心法更能探测他体内真气运动的状态。

“蓬！蓬！”

无奈下杖头上刺。

石之轩的话像一盘照头淋下的冷水，使他深切体会到侯希白早前的警告，他们实低估了石之轩。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殿外不住传来禁卫军来回走动的声响和马蹄踏地声，显示禁卫军正作大规模的调集和动员，形势紧张火热。不过谁都想不到江湖上一老一少两位最顶尖的人物，正在皇宫核心的大殿内进行生死决战。

钢爪迅疾下抓十丈，由于尤楚红正全力上冲，避无可避，唯有以碧玉杖迎击。

重矛斜飞，徐子陵身法加速，改变方向，大鸟般往东宫林木最茂密的花园投去，只要再发两弹迷惑墙头守军耳目，加上没有高手拦截，他将可逃出这可怕的地方。

“噗”！

变成旋风般的石之轩也不敢以身试法以不死印卸解寇仲的刀气，改为一袖挥出，搭上刀锋，发出“砰”的一下闷响。另一手挥袖拂击寇仲面门，可怕的旋动似从没发生般那样突然终止。

寇仲明白过来，不死幻不但是世上最迅疾的身法，并能在气劲上令对手产生幻觉，除非寇仲刀尖的灵觉达至可分辨真伪的境界，否则休想破他的不死幻。

寇仲收回踢往侯希白的右脚，改为往左踏出且是缩地成寸的奇步，哈哈笑道：“这叫脚诈！邪王中计哩！”

事实权衡利害，杀死寇仲实为目下石之轩的头等大事，否则他就不会冒险跟进皇宫来，深思熟虑的算计他们；至此几可肯定石之轩并不知道他们窃听到他和尹祖文的对话。

石之轩低喝一声“好”，掌化为指，点正刀锋。

当日他与伏难陀决战时，在强攻之际使出“不攻”，迫得伏难陀无奈出手，此刻却是在退守之际重施故智，目的是不让石之轩能争夺上风优势。

两人没入地道，入口迅速关闭，空广的太极殿像从没发生过任何事。

螺旋劲透过刀锋，挟着嘶嘶异响，刀未至劲气先行，兜头兜面往“邪王”石之轩罩去。

以他之能，从如此高度掉下来亦肯定受伤，不过他有勾索在手，借点力当可安然着地。

螺旋劲山洪暴发般透刀反击。

蓦然急旋，化作人造的龙卷风暴，迎向刀锋，“方圆”的劲气和旋动的劲气正面硬撼，生出贯满全殿空间的狂飚激啸。

劲气交击。

寇仲私下曾和徐子陵多番研究讨论破不死印的方法，虽仍是一筹莫展，可是从徐子陵多番与石之轩交手的经验中，却得到珍贵的启悟，所以能判别石之轩这一拳的背后用意。

石之轩上身微晃，目露杀机，待要追击，寇仲早凭逆转真气之法，反冲回来，冷喝道：“看老子的‘方圆’！”

尤楚红硬给震得堕回地面，徐子陵则被震得往高空抛飞，劲气翻腾，险些儿喷血，忙及时运转真气，并借其力道转化为冲势，腾升上四十多丈的高空，再转换真气越过望楼高墙，往东宫范围投去。

明明应可刺中石之轩胸口，至不济该可迫他挡格反击，可是石之轩却出现在他左方侧处，还横掌拍向井中月，以他的功力，如此一掌拍实，保证寇仲拿不稳刀子。

殿门传来异响，火光从门缝透入。

即使以石之轩之能，要杀他寇仲绝非轻松的一回事。且当寇仲自忖必死，说不定会行险一博，例如奋力逃入地道，又或冲破天窗闯出宫外，那时纵使石之轩变得三头六臂，谅也不敢在禁卫重重的大唐宫内四处与寇仲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石之轩的不死幻教人无从捉摸，疑幻似真。而寇仲则是利用本身长生气的灵异特性，正如他和徐子陵可隔壁探察，他现在亦以气劲先行探测石之轩的虚实，只要石之轩有任何反应，他可在气机牵引下，厘定进攻的位置、角度和劲力。

徐子陵认得他是随李渊一起追杀他的高手之一，看他只是三十来岁的年纪，该不会是李渊请出山来的前辈名家，但手劲膂力惊人，不敢怠慢，螺旋劲聚，右脚一缩一伸，点往矛尖，看似硬撼，用的其实是巧劲。

这变化对方无人能预先想及，登时拉远与李渊等夺命煞星的距离。

以石之轩的身手眼光，仍在判断上失误，想不到寇仲能硬接一记后如此快回复过来，更想不到他在退跌的中途能反退为进，更头痛是眼看寇仲只简简单单的一刀溯至，竟生出一堵方阔的气墙，迫身而来，令他不敢冒进，最威胁他是刀锋射出一柱浑圆的气劲，如铁柱般朝他胸口直捣。

石之轩才智超凡，知道只要提出带走侯希白，寇仲必会全力阻止，那石之轩就可不虞寇仲在分出生死前舍友逃走。

寇仲临危不乱，心神晋入井中月的境界，哈哈一笑，回刀护体，真气敛而不发，人刀合成一个无隙可寻的整体，是为“不攻”的变式。

石之轩并非不想杀他，且是有意杀他于此时此地。他的一番说辞，只为予寇仲一线生机，误认石之轩因要取回《寒林清远图》，所以放过眼前取他小命的机会。

寇仲那想得到对方有此一着，更害怕对方把他的气墙真气吸纳，反过来对付自己，我消彼长下，一招就可取他小命。

寇仲的井中月似给整座大山压着，不管如何运劲都不能移动分毫，最要命是对方衣袖轻轻一拂，不但成功的将他自以为必杀的劲气震散，对方那充满邪恶冰寒的真气更沿刀入侵，往他经脉袭至。

“轰”！

寇仲心叫不好，忙施展体内真气逆转之法，改退后为侧移，摆出“不攻”架势。

石之轩分得一半的力道终及不上寇仲的全力反击，缠刀的衣袖松脱，且身不由主的后退小半步，寇仲则风车般转动着滑地直滚开去。

寇仲颓然苦笑，蹲身为侯希白解开穴道，石之轩用的虽是独门手法，仍难不倒他这曾做过神医的长生气专家。

一招失着，势将招来杀身之祸。

徐子陵低头下望的刹那，她刚从两组骑兵间离地跃起，拿捏的时间角度精准无匹，照双方移动的速度，她刚好能在空中截住徐子陵。即使凭她以前患着喘病的身手，徐子陵绝无可能过得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