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其下攻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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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研究商讨后，他们决定采取四面包围，日夜不停轮番猛攻的战略，以瓦解敌人的斗志体力。黎阳城外诱敌突袭之战，他们歼灭敌军达万人之众，大幅削弱守城正规军的实力，剩下之数不过二万人，要稳守如此规模的城池，黎阳必须全军出动。换句话说，窦军可以休息，唐军则没有这福气运道，可见城外一战的关键性。

攻城一方士气大振，喊喝震天而起，把厮杀声和兵器交击的声音完全掩盖。

果然城内锣响，大队敌骑从城道蜂拥而出，见人就杀，分成数股往四方八面突围，负责撞门清阵的工事兵哭喊震天的四散逃命，更添敌骑逃生的机会，东门外的战场乱成一片，敌我难分。

寇仲健腕一翻，加重劲道，震得李神通长剑荡开，无法回剑后挡，李神通也是了得，忙往马颈旁伏下去，堪堪避过刘黑闼必杀的一刀。

城外被敌人箭火烧着的木驴、楼车，部分已成灰烬，一些仍在熊熊燃烧，送出团团浓烟，遮天蔽空。

虽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寇仲的心神仍静如井中月，心知肚明李神通在这几天的守城激战中损耗甚钜，是强弩之末。

“填壕”后是“接城”战，“木驴”在这种情况下是必备之物。木驴为四轮大车，顶部是尖斜形像屋脊似的巨木，不怕弓矢，亦不惧石击，且蒙着药制牛皮，不容易燃烧，其下可隐藏近百战士，在掩护攻城具有奇效。

城内亦多处地方冒起火头，烟屑横空，都是拜以投石机发放的火球弹所赐，务使城内军民疲于奔命。

窦军不断狂涌入城，把黎阳城置于控制下。

寇仲一马当先，井中月左砍右劈，螺旋劲发，挡格者无不连人带兵器给他砍得抛飞堕跌，勇不可挡。在刘黑闼和精锐战士的配合下，硬把冲出门道的敌人迫回城内去。

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忽然压力大减，原来成功穿过门道，进入城内。只见城内哭喊震耳，在火头四起，浓烟火屑蔽空烛天，一片血缸有如修罗地狱的黎阳城内，军民与老弱妇孺四散奔逃，一片末日的惨厉气氛，令人惨不忍睹。

刀剑交击，两人同时剧震。

刘黑闼色变喝道：“退后！”

“轰隆”！

后方的窦建德连忙调军围截，阻止敌人突围逃遁。

在城内城外火把光照耀下，承受了几天几夜从没间断狂攻的黎阳守军，已是疲态毕露。

一切辎重供应更是准备充足，因为要攻破敌方的深沟高垒，只凭步骑兵和一般刀剑弓矢是绝对没有可能。所以必须在攻城器械、物资和组织方面准备妥当，尤其轮番日以继夜的猛攻，各方面的要求更是严苛。

常把这几句军事名言挂在口边的寇仲，对此更有全面深刻的体会。竟陵一战，他是守城者；今仗黎阳，则成为攻方。

刘黑闼来到寇仲旁，助威喝道：“放下兵器投降者不死。”

兵器交击声逐渐减少，城内唐军见主帅遭擒，斗志全消，纷纷弃械投降。

寇仲叹道：“刘大哥不觉得我们今仗胜得很惨吗？”

在刘黑闼的指示下，入城的将领分率战士深进城内，招降城内其他守军。

了敌后必须攻敌，攻城战的第一步是“越壕”，只有成功越过黎阳城的护城河，攻城的器械和敢死队才有机会接近城墙，展开攻城战。窦建德和刘黑闼均是攻城的老手，战事开始立即截断护城河的水源，采取‘塞其水源，浅其闸口’之法，待其水浅后，再囊土运石，以装满土石的车子直接推入壕中，让这些俗称为虾蟆车强把深壕填平。

今趟和竟陵之战不同处，是当年杜伏威采取“开其一角”的策略，留下生路让城内军民逃走。今趟窦建德则是重重围困，务要歼灭城内所有将士，令李世绩和李神通不能逃往卫辉，重整军容。

每趟攻城前，窦建德均向李世绩、李神通招降，均被坚决拒绝。

残酷的巷战全面开展，宽厚的城墙完全失去防御保护的作用。

寇仲曾三度亲自攻上城墙，斩敌过百之众，最后仍给李神通、徐世绩和敌方一众高手拚死迫回城外。刚才他回营休息两个时辰，此时精神体力尽复，又再披甲上马，等待城破的一刻。

寇仲正要答话，一队人马驰至，领队小将报告道：“敌人残余退守督府，决意顽抗。”

寇仲和刘黑闼的骑兵雄师，踏着黎阳城的东门大街，寸步不让的向护城敌人冲击深进，后面的窦军步兵潮水般涌进来，敌人大势已去。

他高踞千里梦马背上，无名傲立左肩头，虎目闪闪生辉，心神却平静如井中水月，扫视敌我双方你死我活的惨烈攻防战。

千里梦载着他往前疾冲，井中月闪电劈出。

若有选择，他会劝窦建德只围不攻，但问题是李世绩准备充足，城内储粮足可捱上一年半载，其次是如敌人援军来救，里外夹击下，他们将从主动沦为被动。

小将又道：“据抓来的降兵道，李渊的幼|女秀宁公主应在都督府内。”

就在他失去平衡堕地前刹那，寇仲俯身探离马背，井中月闪电挑出，正中他胁下要穴。

檑木撞车一下接一下的冲击城门，似在代表黎阳军的力量正一分一分的被削减，攻城者亦为此每一分的削弱敌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接着发生命令，余下的百多辆梯车、撞车，两队手持巨盾弓箭位于骑兵队两旁，人数各达五千的步兵师，在战鼓声中往东门方向推进。

号角声起，负责撞门的檑木车队仓皇后撤，却迟了一步。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