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与虎谋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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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奉冷哼道：“文干竖子，以区区庆州总管之位，挟一地方帮会之力，意敢兴兵作反，当然落得惨败收场之局，现在京兆联被列为叛党，再不容于关中。”

在王世充族内，只有年青的二公子王玄恕似有点能为，其他的实不屑一提。

徐子陵倏然道：“我若走掉，陈当家如何交差？放心吧！我能从关中来到这里，自然也能从这里到任何地方去。只希望陈当家能悬崖勒马，高抬贵手，放过占道他们，否则纵使我明白陈当家的为难处，寇仲亦不肯罢休。”

听得李世民当不上太子，寇仲燃起新的希望，试探道：“淑妮小姐不会受到牵连吧？”

陈式失声道：“什么？”

王世充坦然道：“唇亡齿寒，现在联和少帅利益一致，不信任你信谁呢？”

寇仲道：“李世民是否坐上太子宝座？”

徐子陵微笑道：“在下有几句话，想和陈帮主说。”

猛又抬头道：“徐爷快走，他们恐怕已进城！”

一旦大唐军攻来，天晓得有多少人会叛郑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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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断言道：“假若刘宋按兵不动，由于偏处北陲，与东突厥接壤，在李阀与颉利正面冲突下，北征刘宋实智者所不为。可是一天不解决刘武周和宋金刚，李世民仍难安心东进。唯一的方法，就是诱刘宋的大军深进太原，再以李世民一贯的手法，就是诱刘宋的大军深进太原，再以李世民一贯的手法筑垒坚守，断其粮道后路，待其粮尽才起兵击之，圣上认为如何？”

陈式愕然无语。

王世充反是最不敢轻视寇仲才智的人，问道：“少帅有什么看法？”

王世充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外的因素，内的因素又怎样？”

寇仲早猜到东突厥的爪牙会乘机发难，只没想过会是李元吉去应付，顿感李世民的手段莫测高深，大为头痛。

这正是寇仲来洛阳的目标，可是自猜到李世民暂时志不在洛阳，顿感形势逆转，若郑军攻唐，李世民表面似是被动，事实却刚好相反，主动权全在他手上。

寇仲赶抵洛阳，向城门守将求见王世充，报上寇仲之名，立即惊动郎奉亲来接待，寒暄一番后，郎奉陪他坐马车入宫。

寇仲道：“但这对唐室没半点好处，一旦李世绩给圣上和窦德联手击垮，太原和关中的联系势将断绝，李世民只有弃守太原一条出路。”

同时暗怪自己和寇仲疏忽，定下弘农作会合的地点，浑忘李世民可从兴昌隆追查他们和弘农帮的关系。

众人不解的待他继续说下去。

寇仲忽然脑际灵光闪现，剧震道：“我明白哩！”

但又隐隐感到实情非是如此，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瓦岗军的余孽形势如何？”

王世充在皇宫与近臣议政的别院接见他，陪在左右的只有王玄应、王玄恕两兄弟和宋蒙秋，加上郎奉，都是王世充最亲近的人。

寇仲分析道：“在一般情况下，李世民当然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可是基于内外两个因素，李世民却不得不行此险着，险则险矣，却是非常高明，真亏李小子能想出来。”

王世充笑道：“少帅是否太长李世民的志气？我们只要把李世民迫回关内，往守太原的李元吉将成孤军。倘若少帅肯屈就再作联的军师，那时何愁大事不成。”

徐子陵微笑道：“他们走了！”

寇仲道：“内在的因素牵涉到唐室的内部斗争，从现在的情况看，杨文干之乱并没有动摇李建成的太子宝座。建成、元吉一向反对李世民东征，怕他声势坐大，出关后更难掣肘，所以李世民以退为进，任得李元吉去太原碰钉子，自己好作支援。”

王世充道：“瓦岗军现只剩下归降唐室的李世绩部队，仍控制东至东海、南至大河、西至当州、北至魏郡的广阔土地，不过只要窦建德击垮宇文化及，在窦建德和我们南北夹击下，他肯定捱不了多久。”

暗中打出手势，叫陈式找藉口离厅。

轮到寇仲大惑不解，奇道：“淑妮小姐与杨虚彦关系密切，这个……”

寇仲道：“李世民是故意要让李元吉吃败仗。”

陈式变色道：“徐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郎奉愕然道：“李渊对她只有宠爱日增，怎会受牵连？”

王世充刻薄寡恩，李世民厚待贤材，良禽择木而栖，单是这方面，已非他寇仲能力挽狂澜，唯一方法是先赢取第一场大战，以稳住离心将士，使他们觉得跟李小子亦不那么稳妥。

郎奉阴恻恻的笑道：“李建成今回确被杨文干累得很惨，幸好有诸贵妃为他求情，大臣封德彝等亦向李渊为他开脱，结果是建成叩头谢罪，奋身自投于地，几至于绝，始得勉强保住储位。最后李渊只归罪于中允王圭，右卫率韦挺和天策兵曹杜淹，找几个替死鬼代罪了事。”

寇仲道：“先说外的因素，假若李世民出守太原，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寇仲振起精神，断然道：“好！就这么决定，一天关中未破，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盟友。”

陈式断然道：“徐爷能以德报怨，我陈式一定会有回报。徐爷请立即离开，我会应付天策府的人。”

徐子陵来完硬的，又来软的，好让对方下台，压低声音道：“我当然晓得陈当家是迫于无奈，怕开罪李家，异日唐军东来，要吃不完兜着走，所以纵使我知道陈当家暗助李世民，我们仍是谅解你的。不过一错不能再错，我和寇仲素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

陈式像忽然衰老几年般，眼往下垂，颓然道：“唉！叫我怎还有面目见九指？兴昌隆的卜廷和田三堂亲来见我，陈说利害，我若只是一个人，还可有那么远逃那么，但怎忍心让跟我的众兄弟家破人亡。”

寇仲叹道：“假若窦建德已击溃宇文化及，李世绩自顾不暇，确是攻打关中的最佳时刻。若我所料不差，李世民屯兵关外，实是一举三得的策略。既可支援太原，又牵制圣上的大军，令圣上难对李世绩施展全力，最厉害是若引圣上派军往攻，那就正中他下怀。”

郎奉道：“杨文干的叛军被李世民率兵击溃，全军覆没，只杨文干孤身突围逃走，不知所踪。”

寇仲道：“大唐军已把轻辎粮草运往关东，准备大举东侵。”

徐子陵好整以暇的笑道：“陈当家得听清楚我徐子陵说的每一句话，若非我徐子陵念在当家是雷九指的结拜兄弟，又曾帮过在下的忙，我们就只有凭武力解决一途。”

寇仲心想郎小子你消息倒灵通，晓得杨公宝库内有什么东西，顺口问道：“杨文干之乱究是如何了局？”

亦可知他和寇仲的图像早给分发往弘家帮的各处份舵，藉以侦察和监视他们的行距。

苦笑道：“圣上信得过小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