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其门若市(1/2)

首发：~第五章 其门若市

想起从汉水来此险死还生的旅途，份外感到眼前此刻的珍贵。

叩门声又从院门处传至。

红拂女慎道：“不要唤我作大嫂，你若真把李靖当作兄弟，就不会累得他不听秦王的命令千山万水来寻你们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寇仲道：“最近有没有人来游说你们背弃王世充。”

秦叔宝接口道：“我们是在黄昏时接到玄应太子传递的令谕，着我们召集本部候命出发。想起旅途寂寞，才趁今晚去享受一番。”

徐子陵沉吟道：“你曾教王世充与窦建德结盟，这方面老狐王有甚么话说？”

程咬金不屑的道：“他比之李密更不如，王玄应那小子更不像人，想起就令人生气。”

徐子陵怕程咬金不服驳他，岔开去道：“我们决定将计就计，两位老哥会乘机离开王世充，再不回头。”

徐子陵举杯笑道：“喝酒没有问题，但若可汗提议逛窑子，请恕小弟不能奉陪，你可央少帅这从少年开始便大发青楼梦的勇汉陪你。”

秦叔宝反唇相稽道：“原来你是只听不干，难怪敲门时这么大火气。”

三人脸脸相颅，想不到有人如此大胆时，一把粗豪的声音在外头嚷道：“秦爷叔宝来哩！还不快快开门。”

突利傲然道：“有些东西是偷不了的。”

突利佩服地盯徐子陵一眼，把徐子陵的分析向寇仲道出来。

秦叔宝乃精通战略兵法的名将，作出的判断当然有一定的份量。同时亦表明他和程咬金纵使离开王世充，亦不会因友情投向寇仲的少帅军。

程咬金见三人脸色有异，讶然道：“王世充说出发时才会告知我们北上的路线和护送甚么人，有甚么不安呢？”

那随秦叔宝来的大汉不耐烦地咕哝道：“老子不搂女人睡觉陪你到这里来。你却只顾叙旧，不给我引见，他奶奶的真不够朋友。”

寇仲暗中咋舌，知她性烈如火，一个不小心侍候，便是动手火并之局。

外院门给人拍得震天响，尤其对方不以门环叩门，更令人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众人想不到秦叔宝会忽然来个奇兵突出，坦言直说。都静下来看寇仲的反应。

寇仲和徐子陵见到这血性汉子，亦是热血沸腾，与他搂作一团，互相拍打，彷佛只有通过原始的搂抱动作，方可表达心中的冲动。前者笑道：“有心不嫌迟，我们把你的老板扳倒，不是同样能令你脱离苦海吗？”

寇仲清醒过来，与徐子陵和突利交换个眼色。

寇仲苦笑道：“谁不自以为是？嘿！我可不是说大嫂你”红拂女截断他道：“少说废话，李靖究竟在那里？”

寇仲想起素素，心中一痛，颓然道：“还有甚么好恨的呢？素姐已离开尘世！”

寇仲忙把与李靖相遇的情况说出来。

寇仲皱眉道：“真奇怪，竟是他主动提出，且表现得异常积极。不过当我提议由杨公卿护送可汗回漠北，他却说另有人选，这老狐狸不知又在转甚么歪念头。”

寇仲坐下来，强颜一笑道：“人已走哩！”

“当！当！”

程咬金向突利笑道：“我本不喜欢你们突厥鞑子，不过见你能口吐人言，又是小陵和小仲的兄弟，兼想起鞑子像我们汉人般也有好坏之分、君子小人之别，才肯坐下和你喝酒，岂知愈看你愈顺眼，敬你老哥一杯。”

寇仲失声道：“甚么？”

寇仲苦笑道：“他连自己忠心耿耿的大将都不信任，可况是我。”

寇仲苦笑道：“可汗的分析不无道理，照我看王玄应对荣妖女迷恋甚深，说不定刻下正在香暖的被窝里向荣妖女倾诉我们的秘密呢。”

徐子陵叹道：“你们当然不会说出去，但沉落雁却会故意泄漏，以迫你们作反，这叫离间计。”

程咬金不满道：“我已改名为程知节，再不是程咬金，小心我打扁你的臭嘴。”

大笑声中，三人碰杯痛饮。

寇仲待要解释，一把女子的声音在后院码头方向传来道：“寇仲、徐子陵，你们给我滚出来。”

寇仲苦笑道：“这叫其门如市。”

红拂女声调转柔，语重心长的道：“在目前的情况下，你们想潜进长安是难比登天。要在建成太子全力戒备下起出大批财物兵器更是难上加难。唉！我该怎么说你们才肯打消主意？秦王一直视你们为知心好友，直至现在仍没有改变，但你们却令他进退两难，也令你大哥睡不安寝。”

二人沐浴包衣停当，舒舒服服的聚在主堂中吃喝谈笑，好不开心。

秦叔宝一呆道：“你是怎会知道的？沉落雁曾潜来洛阳，游说我们重投李密，不过已被我们拒绝，此事该没有人知道。”

寇仲把与王世充父子三人的对话详细交待后，突利叹道：“坦白说，当年你大破李密，我和世民尚以为你寇仲是七分运气，只有二分是靠才资本领。其后再败宇文化及，捣乱杜沈联军，又令萧铣、朱桀和曹应龙惨败，我们亦只当你是诡计得逞。到今晚听到你唬吓王世充有关唐军攻打洛阳的战略，才憬然醒悟你寇仲实是军事的长才。你有如天授，随口而出的策略，别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若王世充肯把指挥权让给你，你跟世民兄鹿死谁手，将是未知之数。”

寇仲放下心来笑道：“可汗不怕给这两个家伙偷学秘技，将来反用来对付你们吗？”

荣凤祥若能在洛阳保持势力，对两人自是有害无利，倘再引进石之轩或祝玉妍两大魔门顶级高手来对付他们，将更大大不妙，说不害怕就是骗人的。

两人曾多次听过他的名字，且印象深刻，一来是他的名字古怪易记，更因他是著名的猛将，早有结识之心。定神打量，只见此人体魄健壮，身如铁塔，膀阔腰圆，肌肉发达，脸容颇为丑陋，但却流露出真诚爽宜的味道，教人欢喜。

忙赔笑道：“大嫂消息真是灵通，我们来到这里连屁股儿都未坐暖，你便懂得寻上门来，可怜我们还自以为行踪隐秘。”

程咬金大力一拍寇仲肩头，长身而起道：“好小子，有种。”

红拂女娇躯微颤，失声道：“素素死了？”

红拂女明显松了一口气，容色稍缓，用神上上下下盯视他的几眼，闪过惊异神色，以较温和的语气道：“你们可知与王世充合作，等若与虎谋皮，受过一趟教训还不够吗？”

寇仲摇头道：“她没有说，不过看起来我们这所谓秘巢已是街知巷闻的第宅，问题出在我们来得太张扬。嘿！你们商量出甚么鸟儿来。”

回到厅堂，四人停止说话，目光落在脸色沉重的寇仲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