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发:~第66章 生辰寿礼
“日长人倦懒思多,云卷云舒意自得。
心似闲庭落花时,静观世事任蹉跎。\"
江念看着院里地上每日早间满满的一层金黄,便忍不住感叹四季更替都有时候。
“姨娘,再过两旬便是王爷生辰了,您打算送什么呀?”
江念此时正坐在炕榻上看着前几日端王吩咐周全送过来的书,里面都是历史小记,古代一些趣闻,她很喜欢。
而绿蕊则站在一旁也抻着头看上几眼,只白芍对书不感兴趣,搬了个小杌,坐在旁边,手里抱着针线笸箩,理着线,想着给江念做几条新花样的帕子。
江念听到问话,略微抬了抬眼,将看完的书翻了个页,“没想好,王爷出身尊贵,什么稀罕物什没有,这礼难呀。”
说完江念还长叹了口气,一双水湾眉微拢,美人低愁,让人看着不自觉便心跟着绞在一块。
“要不姨娘您绣个荷包送给王爷吧,”白芍思来想去,就只想到这个法子,不过她觉得可行,上回王爷收到姨娘荷包可是很欢喜,还带在腰间好几日呢。
江念听到荷包,却是立马摇了摇头,“这东西讲的是新意,否则就显得敷衍了。”
白芍听着这话也觉有理,刚刚还笑着的一张脸愁得眉眼都耷拉了,“那怎么办。”
说着便暼到了旁边站着的绿蕊,慌忙喊道,“绿蕊你脑子比我机灵些,你快给姨娘想想送什么好。”
绿蕊没想到白芍指望她出主意,一时也是无措,“这个奴婢也真不知道,或者姨娘您亲自做碗长寿面给王爷?毕竟礼轻情意重。”
“诶,这个可以,”白芍立马给肯定上了。
江念看着两个丫头替她先急上了,心里也是熨帖,这九月底快入冬的天的寒风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当晚江念躺在床上,难得失了眠,端王是十月十七的生辰,日子越来越近,礼却没定下,她也是心烦。
这送礼得送人心坎上,端王不缺银子,当然了,也不是不缺,若是她能送个十万两银子,想来端王也肯定是赞不绝口,但问题是她没有。
既然富贵上她比不了,也没必要,那便只能图个用心了。
但这个用心,可得用到人心坎上去,否则就是感动自我了。
这样想着,江念真眉头都快拧起来了,只觉得这送礼也太难了些。
这一想竟是直接想到了三更天,外面漆黑一片,江念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睡都觉得不对。
“诶,有了,”江念差点没高兴得从床上直接跳起来,她知道送端王什么了。
翌日,江念眼底有些淡淡的青色,哈欠连天,但心情却是极好,“我记得王爷今日是休沐对吧。”
白芍听到问话,开始掰着手指头算,而绿蕊却是立马作答,“回姨娘的话,今日正好九月三十,确实是王爷休沐的日子。”
江念确定自己没记错后,心情更好了,“白芍,你去厨房买一盘子我最爱的菱粉糕,另外还买一盅百合雪蛤羹,这秋日干燥,容易上火,王爷日理万机,最是辛累,我也该去看看。 ”
白芍和绿蕊没想到江念会想去给端王送吃的,一时有些惊讶,但动作却没慢,一眨眼人便出了院子。
未时初,江念带着绿蕊,提着从大厨房买来的汤羹与糕点,到了书房前。
江念看着书房正上的牌匾,入木三分的三个大字:存阙斋,不禁有些出神。
阙,有缺,不圆满的意思,所以端王这是在提醒自己事事难以求得圆满,莫要苛求?
而且能取这名字,可见端王心性豁达,但……这似乎也是受了不少磋磨,才能有的心境,更甚者,是有人要求他处处周到圆满。
而这能要求端王的人,似乎也没几位了,江念越想越心里讶异,不过这书房前不是她能久站的地方,垂下睫羽,掩下情绪,江念使了眼色让绿蕊给守门的公公塞银子。
“公公,我们江姨娘准备了些餐后甜点,想要送给王爷,麻烦您传禀一声。”
这守门的小公公就是周全徒弟小福子,他自然是认得江念的,想起师傅对江念的重视,他哪里敢拿乔,满脸笑容将装了一串铜板的荷包收下,“麻烦姨娘和姑娘稍等片刻,奴才去通传。”
绿蕊原本还以为这书房的公公该趾高气昂,却没想到这般好说话,心里松了口气,连忙道谢。
“师傅,江姨娘来送点心来了,”小福子快步走到守在书房门口的周全身边,放低了声音说话。
周全听说江念来了,远远的瞧着扶光,只觉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然后转了转身子,最终勾了唇。
小福子看着师傅这样子,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师傅,那江姨娘到底请进来不?”
周全看着呆头鹅似的徒弟,无奈的吐了口气,“我们该干什么,那都得看王爷心意,知不知道?”
小福子听着这话,转着眼珠子思量,然后便懂了,“诶,奴才这就去请江姨娘。”
有了周全的话,小福子态度热切了十二分,恭恭敬敬迎着江念入内。
“周公公好,”江念先于周全出声,将平易近人发挥得淋漓尽致。
周全看江念现在受着宠,也还是礼遇着,心下有了思量,笑纹都出来了,“奴才刚刚去禀了主子爷,您请。”
江念笑着点头应是,然后便从绿蕊手上接过食盒推开书房门往里去。
就见端王坐在紫檀三弯腿条案后,身后是两幅山水画,看其工笔,应是出于名家之手,其正上方挂着写有深轩幽思四字的牌匾。
高雅别致,而且这一方天地,让人浮躁的心不自觉便静了下来。
江念见端王正用朱笔在纸上写字,便站着没动,静待着。
都说认真搞事业的时候,是人魅力最大的时候,看着此情此景的端王,江念觉得有理。
终于半柱香后,端王抬起头来看向江念,“来了怎么也不出声,就傻站着,腿疼不疼,”说完便将笔搁在笔架上。
江念想说周全不是刚刚通传了嘛,我来你能不知道?不过是故意晾着,看我安分不安分罢了。
心里嘟囔,但却只表现得柔顺乖巧,“妾身也不过刚来罢了,而且看王爷伏案指点,不自觉便被吸引了,就只顾着盯着您看了,将旁的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