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女尊文里的病弱表哥（二十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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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方才林惜碾死那只毒蜂之时脸上漫不经心的神色，万俟长歌便只觉胸中怒火翻涌，无处发泄。

可不等她仔细思索如何灭一灭林惜的威风，门口却传来了一道漠然清冷的声音。

“三殿下，今日这出戏我已看够了，日后还请殿下莫要再来长孙府上了。”

万俟长歌面上一僵，抬头看去，只见敞开的雅间门外，一身鸦青色披风的长孙砚眸色冷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润石，我……”万俟长歌嘴唇动了动，想要开口辩解，但长孙砚却开口打断了她。

“还有润石二字，乃是我之小字，非亲近之人不得唤，事关男子阁誉，还请殿下自重。”

长孙砚望着眼前半肩茶渍，形容狼狈的女人，只觉堵在自己心里三年的那团阴云忽然便消散了。

原来自己为之黯然神伤了那么多年的人，也不过是个如那茶渍一般，叫人看一眼便心生厌烦的秽物罢了，可笑自己竟还曾为这样的人伤心郁结。

长孙砚最后睨了一眼坐在四方屋子里，因是背着光而看不清神情的万俟长歌，一甩披风，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

三月三，龙抬头，淮阳街长庆侯府上一派张灯结彩，宾客盈门的热闹景象。

“有请！吏部侍郎王大人携家眷前来贺寿，寿礼《地藏菩萨经》一卷，和田玉如意一对！”

“恭迎！护国将军夫郎携幼女前来祝寿，寿礼地藏菩萨玉雕一尊、金丝楠木摆件一架！”

“贵客到！忠平伯及家眷前来贺寿，贺礼名人官窑青花瓷瓶一对、血燕一盒！”

……

长庆侯府大门前，身着一身簇新锦袍的长庆侯长女裴筠正与其夫郎卢氏笑容满面地迎接着前来贺寿的官员及家眷。

“贵客临门！内阁大学士长孙夫郎携子前来贺寿！”

唱礼人高亢的声音忽然响起，正在与前来贺寿的自家亲戚寒暄的二人俱是一愣，随即面上便是一喜，忙舍了亲戚，笑容满面地下了大门台阶上前迎接长孙砚一行人。

“长孙夫郎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请莫要见怪。”裴筠急步上前，笑容满面地躬身告罪。

长孙夫郎卢玉玠容貌艳丽，身量高挑，身着一身紫菀色锦缎长袍，外搭一件珍珠罩衫，头戴紫玉冠，腰系花鸟玉带，虽已年近不惑，眉眼之间却仍有一段风流婉约之态。

见得上前来的裴筠二人，他面上露出几分慈爱之色，笑着摆了摆手道：“都是自家亲戚，世侄女何需这么见外。”

说完又伸手拉过裴筠的夫郎卢氏，动作轻柔地摸了摸他的肚子，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真有了？”

卢氏生得温婉端庄，听见自家堂舅这话，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颇为羞涩地点了点头，嗫嚅着道：“嗯，前几日府医才诊出来的，说是已有三个月了。”

卢玉玠听了，面上笑容不由得更深了几分，慈爱地拍了拍卢氏的手，轻叹了一声。

卢氏聘到长庆侯府三年，却一直未能有孕，其父亲忧心自家儿子被妻家嫌恶，直到病逝之时都一直念叨着此事，如今卢氏终于遇喜，卢玉玠一时有感而发道：“如此你父亲在地下也总算能安息了。”

卢氏闻言，面上浮起几分哀伤，眼眶红了红，含泪点了点头，他身边的裴筠见状，忙扶住他轻声安慰。

“今日老太君寿辰，表兄又有了身子，本是双喜临门的大好日子，父亲提这些做什么，倒惹得表兄伤心一场。”

就在气氛有些伤怀之时，一道略带嗔意的声音自卢玉玠身后传来，裴筠二人抬头看去，顿时眼前一亮。

只见眼前男子身着一身鹅黄色春衫，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容貌生得与他身前的卢玉玠有七分相似，不过鼻唇两颊略却更丰润些，眉眼之间也没有那股风流婉转之态，而是多了几分清清冷冷冷的气韵。

见得裴筠二人看向自己，他唇角噙了笑意，上前一步行了个平礼问了安，而后出言安慰道：“忧思最伤脾肺，表兄有孕乃是喜事，表姨父在天之灵知道了也会为你欢喜的。”

裴筠笑着回了一礼，卢氏则收了面上悲容，拉着长孙砚的手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有些惊喜地开口道：“阿砚，你这身子瞧着竟是大好了！先前堂舅传信来说我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竟是真的，瞧这丰神俊朗的模样，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说完又仔细瞧了瞧他身上的衣裳，笑着开口道：“这身衣裳也选得好，你甚少穿这样鲜亮的颜色，如今气色好了，人也精神，这样一打扮，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表兄谬赞了。”长孙砚闻言，有些爱怜地抚了抚身上的衣裳，这才接着开口道，“不过陛下仁德，使了张院判替我调理，如今身子确实好多了。”

“若不是身子好转，以他这惫懒的性子，只怕连门都不愿意出呢。”卢玉玠见他们小辈见过了礼，也顺势插话进来。

“是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因着宾客众多，裴筠妻夫作为主家也不好过于厚此薄彼，又不愿让自家夫郎一直陪着自己劳累，因此便让卢氏领着卢玉玠一行人先去拜见裴老太君，自己则继续在外迎客。

一行人进了正堂，屋子里已坐了不少夫郎郎君了，个个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喜气洋洋，正同今日的老寿星裴老太君说话。

裴老太君如今已是古稀之龄，一头发丝白了大半，眉目之间一片慈蔼之色，他今日穿着一身应景的绛红色松鹤长寿纹锦袍，端坐在主座上，看着满屋子鲜亮活泼的年轻人，笑得格外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