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选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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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何以见得？”

“后宫嫔妃皆与前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是哪位嫔妃做这件事，待皇上病愈后都少不得要恩赏嘉奖，但各妃嫔位份与是否得宠有可能会直接影响到其家族在朝中的影响。若因为此事打破平衡实在不好。

“更何况宫中许多嫔妃还是皇子或公主的生母，虽然臣妾相信诸位姐妹都会愿意为皇上献出生命，但若是哪位皇嗣的生母有着如此为人称颂的名声，只怕也会影响其心态，若是生出什么多余的心思便是不好了。

“何况臣妾身为皇长子生母，更要避嫌，万一有人巧立名目攻讦弘晖邀买人心怕是得不偿失。”

太后听着听着，眼神稍稍有了些变化，“除此之外呢？”

“但甄氏不同，她母族获罪又是废妃之身，势必不会搅乱朝局，虽说也育有皇嗣，但惠荣如今是名副其实的嫡公主，早已与其生母熹嫔无关。

“更何况，如果真有万一，后宫诸位妃嫔父兄都是皇上股肱之臣，可割血之人势必不可独善其身，各家族送女子入宫图的是什么想必您也清楚，若是因此获罪只怕也会心生怨怼。

“至于甄氏，那便是她的命。”

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对甄嬛赶尽杀绝，她若是能够好好的在梵宗楼待着，惠荣自会荣华富贵一生，我也能保她一世平安，可她偏偏要施计出来。

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前世我和甄嬛斗法十年，最终落得个圈禁而死的下场，我自然知道她有什么本事。

她是后宫最大的变数，如今我也再不是孑然一身，必然需要想尽办法避免一切对弘晖可能存在的威胁，所以甄嬛绝不能东山再起。

现在我是心有牵挂顾忌的更多，但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太后仔细地打量着我，就如同当初被赐婚前，统领福晋带着我与姐姐进宫请安时那样。

“宜修，哀家一直觉得，其实你更适合做这个主母。奈何你身份不够，便想着先让你以侧福晋的身份入府。只是不凑巧，皇帝到底还是瞧见了柔则。她心太软，管束不好手底下的人。那时哀家不知道他也有争储之心，想着不过是个王爷福晋，他喜欢便叫他如愿”

是啊，你相中了我，却因为想叫胤禛帮老十四争位而不愿违背他的意愿，所以你帮他娶了姐姐，你帮她害我的孩子。

因为你发现胤禛越发的不好掌控，所以你更加觉得姐姐这个心软的福晋好拿捏。从而安排一个又一个人在王府。只可惜他骗了所有人，他表面淡泊不争最后却斗败了所有对手，包括你心尖儿上的小儿子。

这会乌拉那拉氏需要一个康健能主事的皇后，你又开始和我说这些。

只可惜，我早就不是那个十岁的孩子了，难道你还想有朝一日，我会绕过自己的儿子，拥立你的幼子为帝吗？

还是说想让弘晖与弘历两败俱伤好让老十四坐收渔翁之利吗？

“太后娘娘，姐姐身子不好，听见这话要伤心的。”我丝毫没有为之动容，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带着恭敬和疏远。

“罢了，哀家年纪大了，你和皇后做主吧。”

我和姐姐说了我的想法，甚至想好了如何解释的说辞，还扯了惠荣做旗，盼着她认同我的想法，却没想到她只是说，“这几日侍疾我有些撑不住，你去安排吧。”

如此痛快的答应倒是叫我在心中打了几遍腹稿的解释都白费了功夫。

傍晚，我便叫剪秋悄悄派人去召了甄嬛到承乾宫。

“贵妃娘娘金安。”甄嬛看着清减了许多，人也不如前几年那般精神滋润。

我实在懒得说些虚与委蛇冠冕堂皇的话，开门见山道，“皇上受了伤，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甄嬛不明白胤禛受伤与我召她叙话有何关联，回答起来十分谨慎，“娘娘，妾身除了陪惠嫔娘娘说话外便是在碎玉轩闭门清修，并不知道皇上的事。”

“甄氏，惠嫔借身孕助你脱困是为了搭救你在宁古塔身患重病的父亲。”

我已经把事情原委调查的这么清楚是甄嬛没想到的，她不知我点名她目的的缘由，却也清楚地知道事已至此，撒谎否认也实在可笑，只好点头称是。

“惠嫔的手如何也伸不到宁古塔去。除非大赦，否则你父亲也绝不可能脱罪回京。”

“所以贵妃娘娘能帮妾身达成所愿？”

“本宫给你个机会，皇上生命垂危，急需有人割血入药，本宫以为，你最合适。”

甄嬛虽然控制得极好，但我仍从她的表情里瞧出了些许的惊讶，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养心殿的细节。

“若我愿意割血，娘娘就能助我母家脱困？”

“你愿不愿意都不重要，本宫不是在与你商量。皇上病愈，本宫便予你侍疾救驾之功，但你需饮下这碗药。若皇上你，要自请陪葬！但不论如何，本宫都能让你父母安度晚年。”

这是在，赌命！

“贵妃娘娘，若皇上因为妾身的血最终痊愈，妾身又何须娘娘恩惠？救命之恩难道还换不来臣妾父母平安吗？”

我忽然笑了，几年的清修怎么让甄嬛变得如此天真？

“这宫里，让一个人消失太容易了。太后与皇后娘娘说着功劳是谁的，那自然是谁的。难道，皇上还会为了些旧事，背着不孝的罪名质疑太后吗？”

这世道就是如此，若她还是当年宠冠六宫的熹嫔，自然谁也蒙蔽不了胤禛。但如今，一个旧人，稍有不慎一场急病便没了，也实在溅不起什么水花。

甄氏担忧皇上一病不起，殁了。甚至都不会被报到胤禛面前。

绘春端着药碗站到了甄嬛身侧，甄嬛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伸出了手，将药一饮而尽。

“想来贵妃娘娘也不会即刻要了我的命，毕竟，我还得给皇上割血入药。”

“你说笑了，不过是碗绝子汤罢了。本宫信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对眼前的结果很是满意，剪秋得了我的暗示到了殿门口轻敲了敲门框。

门外有些窸窸窣窣的轻声，不过一会便渐渐退去。

“也不罔本宫给你尽忠尽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