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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第4173章
顾青衫咬牙低声：“她在强行提升气息，死志已定……”
江凡眼底蕴含波涛：“从出现那一刻起，就定了，她不让我们出手，不仅因为知道开战后果，她……还要立刻去死，避免天人进一步探查其他潜伏者。”
“就，这么看着？！”
江凡目光幽深，“……除非泰岳先动，否则看着，不能辜负啊……”
从她出现，江凡就知道，她会陨落，但这是她的选择。她要以自己的死撕裂天人阴谋，让世人警惕。而此刻，她露出真容，是要堂堂正正，以人间战将的身份轰轰烈烈的赴死。
但她的死，却让天人这一次意义重大的操作化为乌有。可谓死得重于泰岳，死得其所……
秦墨玉淡淡笑着：“我这一生，都希望有这样的一战啊，足矣……”
她并没有看下面任何人，而是充满留恋的看了眼远方山川大地：“真美……”
下一刻，她目光骤然凝结，五指猛地捏紧长枪，周围涟漪忽然一顿，继而轰然炸裂，形成一道清澈的溪流缠绕长枪。
“知雄守雌，为天下溪……溪流虽弱，却蔓延不绝，终将汇聚江海，浪惊天！”
她声音从低到高，逐渐高亢，随着话音，她整个人似乎与长枪融为一体，化作一道横亘天际的溪流。
“这是……”有人目光悚动：“溪神枪！”
“人道不灭，死而无憾——天下——溪神枪！”
清溪一声长啸，溪流如龙，凌空扑向上空的飞行器。
酆都手指不易觉察的颤抖一下。
上空中，男子居然惊呼一声，闪身避开。下一刻，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中，那道溪流一头撞入了金属盘内部。
偌大的金属盘顿时剧烈颤动，似有无数水花从其中迸射而出，寥寥几个呼吸，金属巨盘内部光芒四射，随即轰然炸裂，化作万千碎片……
桌面咔嚓一声，在顾青衫掌下碎裂。
她，去了……
江凡手指在颤抖，清溪，用自己的生命破坏了天人设计。这个代价让他极度悲恸，可相比任何方式牺牲都是最小的，也是最有效的。她让人间看到了天人内部有问题以惊醒，让人间看到天人中竟有人间人以警惕，让人间看到天人绝对有阴谋以质疑！
而与此同时，她也化解了宗老的危局，让无数人在迷惑中惊醒，重新审视宗老和长生，到底谁才是正义一方。
江凡的目光投向宗老，您来，难道真的没有准备？不应该……还是说，清溪就是您的准备？不，不太可能，清溪还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告诉自己，她还想要亲自与水德一战。
除自己之外或许没人注意到，她那一眼，还充满了遗憾和留恋。
所以，她应该是个意外，难道被发现了，她明知必死，干脆死得更有价值……？
或许，永远没有答案了，江凡感到一阵阵心如刀绞，这个至柔至刚的奇女子啊……
水德！
江凡心中升起无尽愤怒，清溪毁掉飞行器，把你留在了地上，那么，你就化作养料，滋养她挚爱的这片土地吧！
这一刻，江凡的杀意宛如实质，坚如磐石。
然而，有一个人此刻同样如此。
长生。
清溪的突然发难，掀翻了精心准备的一切，长生知道，如此一来，更加要杀死宗老，因为只要他存在，已经在质疑自己的世人就有了新的方向，而太华那种状态，绝对不能再于泰岳出现。
只有趁着世人还在疑虑，分不清真相，还没有产生哗变，狂风暴雨的质疑尚未到来之时，将宗老彻底扼杀，让自己成为圣地唯一声音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后事，只要没有宗老，平复起来会容易万倍，毕竟活人比死人更容易掌握舆情，更容易描摹黑白，胜者为王这句话本就这么说的。
于是，在所有人尚沉浸在方才一切带来的震撼中，尚未能梳理头绪之时，长生的声音传遍四方，让场面再度哗然。
“成无涯！尔身为一代宗老，竟不惜牺牲人命来蒙蔽世人，破坏泰岳，嫁祸本座。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宗老大笑，声音中却充斥着无尽的愤怒：“长生啊长生！颠倒是非黑白之人，竟然反咬一口，本宗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长生目光淡漠：“天人之事今日之后必定会查明真相，圣地会给天下一个明确答复，但你今日既然前来，你我之间，终要有个结论。”
宗老无比冷漠的看着他：“你的意思呢？”
长生凝视着他：“留下吧，泰岳需要查明真相，你我都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宗老凝视他片刻，纵声大笑：“为了暂堵悠悠众口，你要与我一战？”
这话出口，所有人再度愕然，一场莫名激战刚刚结束，新老两代宗老居然要展开对决？
只是今日剧情变化之快，都有种让人猝不及防的感觉。
但宗老说的没错，这场大战来的太突然，本来大家都有无数疑问想要长生和宗老解释，难道说，长生的确在存心扭转视线？
只有江凡等人并不意外，如今的长生显然明白，泰岳想要稳定，长生要实现目的，宗老必须死，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若你肯留下调查，长生愿暂停加冕，直到查明真相，在此期间，你同样要放弃身份，接受调查。”
长生这话看似很合理，江凡等人却明白，如今泰岳上下几乎都是长生的人，贼来捉贼？最终结果用后脑勺想都知道，一定会是宗老的问题。
可问题是，纵然有人质疑长生，也不可能质疑整个泰岳，所以，从大众角度来看，应该如此。
但宗老留下结果显而易见，那么只能战。回归两人开战的问题，长生定会下杀手，宗老却不能。
这就是他失去权力，失去神器的严重后果。
然而，江凡知道，宗老来一定明白这一战无法避免，他会如何解局呢？
宗老深深叹息：“留下，长生，你的心思难道以为我不知晓？我留下，会死，而你，将再无障碍。”
长生淡淡道：“小人之心，天下豪杰见证，本座将请百位名士见证调查。”
宗老摇摇头：“都是你的人罢了，真相，要各自调查，各自拿出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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